匡砺甚至偶尔都会做噩梦,担心被骆枳知道了自己当初被挖过来的时候,心里装过的那些念头。

这些事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只不过是因为骆枳从不怀疑他,所以团队里的所有人都从不怀疑他。

“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吗?”匡砺说,“姓简的,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

“不是权力,也不是钱。当然也要这些,但要这些是为了别的。”

“是因为被人踩在泥里,当流浪狗一样踢。心里很恨,很不安,连睡觉也会惊醒。”

“因为受够了什么都没有。”匡砺说,“所以什么都要抢来。”

“好了。”简怀逸打断他,“匡经理,我大概知道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简怀逸垂着头,声音冷下来:“你想看我也绝望,是吗?很抱歉你可能得失望了,我不后悔我做的任何事……”

“我在公司每天都能睡得着觉。”匡砺说。

简怀逸的瞳孔倏地缩了下。

“我们会做很多事,这些事在别的公司看起来,肯定相当幼稚——我要是在别的公司,大概要笑话这群蠢蛋脑子不正常。”

匡砺完全不理会他,继续向下说:“只有我自己会知道我有多嫉妒,看着他们都眼红得要滴血。”

“我们每个人做的事,只要自己觉得対,就不用和其他人解释,别的部门都会配合。”

“要是这件事没达到预期效果,翻车了,没人责备,自己去写检查反思。”

“要是效果好,就请所有人吃饭,不去大酒楼,去路边摊。一群人一箱啤酒,聊天聊到半夜。”

“跟外面的人有冲突了,想都不用想,总经理会给撑腰。只要我们能保证自己不做错事,捅多大的篓子,永远有人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