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卡在脑中的神经上,边缘蔓延出大片红色的铁锈,混乱破碎的画面全绞在一起。那只是些早已经锈死的齿轮,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骆炽不肯昏过去,他不甘心。

他感觉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有人扶着自己躺下去,有人往他身上贴冰冷的电极片。

他不想在医院,他不想生病,他有要紧的事。

骆炽无意识地挣扎着,他一点点蹙起眉,睁大眼睛去找影子的轮廓。

眼前只有一片淡红色的雾。

他闭上眼睛,想要找到被身体熟悉和适应的触感,可按住他的手太多,分辨不清。

……还有别的办法。

还有别的办法,他记得的,他原本可以做到。

耳鸣声毫无预兆地穿透脑海,电视彻底坏掉前的大片噪点,扭曲破碎的混着电流声的喇叭……里面偶尔会跳出没头没尾的只字片句,但连不成意思,只记得似乎是因为那句话,他没有办法再去听外面的声音。

但世界上一定不会只有这一句话。

不会只有这一句话,他一定因为这个还错过了很多重要的声音。

怎么能重新听见?是不是要把那些齿轮重新转起来?

他去推那些锈死的齿轮,钝痛瞬间吞没了他的全部意识。这不是什么问题,他早已经习惯这种疼了,他应当是找错了齿轮,还有别的……

尖锐的针头刺进他的皮肤,冰冷的药水淌进血管里,从最深处返出身不由己的极度疲乏。

他知道这是镇静剂。

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任尘白没少让人给他打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