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炽靠在床头的一排软枕里,轻轻弯着眼睛,安静看听明禄说。

“是真的。”明禄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孙辈,声音也不自觉放轻,耐心地慢慢把口型做明显,“先生一会儿就回来。”

明禄把那件西装外套拿过来,把袖子放在骆炽的手里:“摸一摸,是真的。”

骆炽的右手放在身旁,被明禄拿着西服挺括的布料碰一碰,眼睛就又弯了一点,然后眼睫又安静地慢慢落下去。

那些苍白的手指承不住布料的重量,被压得稍弯。

明禄把袖口从他指间拿开,骆炽没有反应。

明禄停下话头,把那件西装慢慢盖在骆炽的身上。

现在的骆炽处理不了这句话,骆炽没有过和“真的会回来”相关的记忆,所以也触发不了任何回应。

骆炽最后一段和这种情形相关的记忆,是他想用一份剧本,留下一位素不相识的影子先生。

是因为他不够勇敢,没有坚定地把那句话说出来。

那位影子先生的人很好。

如果他好好地、明明白白地把想法说出来了,影子先生会再留下陪他五分钟。

大概是被同样的场景触发,骆炽忽然张开嘴,喉咙艰难地动了动。

他像是已经很久没使用过这里来发声,气流刮过,燎起火辣辣的鲜明疼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影子……”

明禄第一次见他有明确的自主反应,连忙上前:“要什么?”

“影子。”骆炽的嗓子疼得厉害,他的头也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肆无忌惮地翻搅,有红亮的铁水灌进去,“影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