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静下来,隐隐约约有手指敲击桌面的响声。

“骆枳。”

任尘白最后问:“骆枳出什么事了?”

骆钧的呼吸阻在胸口。

他以为这个问题最先会在回家后被骆家主或是骆橙问起,届时他大概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最先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任尘白。

他给不出回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张口:“什么?”

“只能是这样。”对面的声音由电话里传出来,依然没什么波澜,像是在阐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他只对付骆枳一个人,除非是疯了,才会这么早就谋图你的东西。”

任尘白说:“至于你,简怀逸就算活拆了骆枳去街上一块肉一块肉地卖,只要没被你亲眼看见,你也不会信。”

“所以骆钧。”任尘白说,“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看见简怀逸对骆枳做什么了?”

任尘白很少这么说话,他多数时候都在人前戴着他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这一刻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开口时忽然不留余地,字缝里渗出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冷尖刻。

骆钧的喉咙里像是淌过刚浇筑的红烫铁水。

他依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那些假惺惺的自责反省和认罪给他勉强搭起来的那个壳子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被任尘白这几句话所浇下来的铁水化开,让里面的不堪和丑陋曝晒在刺眼的光线下。

他当然不会信。

不光不会信,他看到骆枳的伤口,还会觉得厌恶,觉得骆枳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