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反正他也听不见。

反正这种时候,要的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动听的旋律。

骆枳坐在花坛上专心扫他的弦,他曾经把吉他玩得相当溜,点弦拍泛揉弦信手拈来,还没被莫名其妙地全网黑诅咒他快点英年早逝不要玷污世界的时候,一把吉他就能轻易点燃全场。

……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骆枳脑子里的小松鼠非常勤劳,不到一秒钟就把那些模糊的涌起的记忆吃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专心扫他的弦。

热烈的欢快的吉他声混进雨点里,噼里啪啦的雨声,轰隆隆的雷鸣,阴沉天幕噼啪一声白亮的电闪。

然后把所有的烦心事所有的压力所有的不愉快都扔进一场所有人心照不宣有意放纵的短暂失控。

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现实,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小女孩被年轻的父母双管齐下,劈头盖脸擦干净玩了一身的水,身上罩着爸爸暖洋洋的外套,从妈妈手臂间探出脑袋:“大哥哥呢?”

人们已经结束了发泄,回到遮雨棚下,湿淋淋的满身狼狈,每个人的脸上却还都带着轻松的笑。

妹妹抽出几张纸巾,踮着脚给哥哥擦头上的水,一边挨批评一边不服气地吐舌头。

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男生打开外套,把女孩子整个人严严实实裹进去。

两个男生结束了高手对决,索性也不再等车,扛着伞一人刷了一辆自行车,在雨里骑得水花四溅衣摆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