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枳拖着进度条又来回看了两遍,直到彻底笑够了,才关掉视频,重新选择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手机卡顿了几秒钟,直到背板隐约开始发热,一大堆每个都有几十分钟的视频片段终于出现在屏幕上。

因为备忘录也已经不管用,所以骆枳现在开始用录像来记录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昨天过得很开心。

视频画面里,骆枳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背着画板,像个出来采风的学生。

他坐在路边画画,被毫无预兆的大雨淋了个透,那副湿透的画反而晕染出了很印象派的某种艺术气息。

他索性把画画的工作交给这场雨,扔了画笔,兴致勃勃去踩路边的水。

路边有不少等车的人,视频画面扫过去,不少人看他的视线都有些异样,有人大概是怕他忽然发疯,不着痕迹地往远处躲。

然后一个小女孩欢声笑着拍手,完全不顾刚换的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兴高采烈地跑过去跟他一起踩水。

然后小女孩的父母吓了一跳,跑过去又拦又劝又哄,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劝的,就变成了一家人一起在雨里一边踩水一边嬉闹。

然后又有人忍不住从车站的遮雨棚下跑进雨里。

这种事就是一个人去做很奇怪,但当所有人都开始奇怪的时候就不再有人显得奇怪。

有人伸手去接冰凉的雨点,有人张开手臂让风把外套带起来,大概是做哥哥的男生还绷着脸装严肃,被妹妹拉进雨里,一下就跟着笑了。

两个一看就是刚放学的男生拿伞打架,你甩我一脸水我顶你一跟头,玩得浑身上下乱七八糟,满脸是水地坐在雨里笑得喘不上气。

骆枳自己反倒被挤得没有水可踩,所以他又去翻出自己的吉他。

耳旁的声音消失后,随着对那种极度安静的世界的逐渐适应,记忆里那些原本清晰的声音也一天比一天模糊。他不再习惯开口说话,也唱不了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