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认识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骨子里有这样恶劣的一面,自己选的,还能怎么办?

但他这会儿也不太想在外面看了,带着一本书两张请柬,重新上楼回自己房间去。

实则比起外出,傅金池也更喜欢跟严子书两个人窝在房间里。

关起门来,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通常这个时候,他们就好似两个躲起来初尝情味的少年人,在隐秘的角落里亲亲蹭蹭,彼此放纵。

这种温柔不叫人觉得羞耻,只叫人沉溺其中,难以抵抗。

尤其傅金池才刚回来,小别胜新婚,心里更是想得很,像有小猫爪子挠着似的。

严子书用门卡刷开房门,傅金池尾随而入,用脚带上门,才轻浮地笑道:“就你好心。”

果然严子书也笑了,拽过他领带,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怎么不说就你不安好心。”

傅金池垂眸,按着他后脑亲回去:“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这晚傅金池其实没有讲很多话,他只是一直在听。到最后,严子书开始打哈欠,于是被他重新按着躺回去。傅金池亲了他的额头:“别说了,先睡吧,不要熬夜。”

说完,自己也跟着躺下来。

风声中恍惚还夹杂着万圣节的狂欢余韵,后半夜,严子书睡眠质量很好。

他靠在坚实有力的胸膛上,并不排斥被拥抱的温度,梦境也变得踏实。到第二天早上,严子书睁开眼,傅金池不知是早醒还是没睡,一条胳膊支着脑袋看他,另一条搭在他的腰上。

他不知傅金池盯了自己多久,和半夜比起来,感觉也不过是换了个位置。

不管好不好笑,何苦给人家拿钱干活的甩脸子。

Lily去打开窗户,趁早晚给屋里通一下风,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海风特有的气息。

说着就想伸手去拿。傅金池仍旧很嫌弃,大概由于上面印着丁鸿波的大名,他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垃圾分类方式,抢先拿起来,又随手往桌上一扔,丢在那一堆过了期的花边小报上。

严子书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把手里的旅游指南放在桌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然而在翻开第一页前,又听傅金池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严子书仰起头,视线追随着他。

傅金池靠过来:“比如丁鸿波真的是个gay?”

“他?但你还没见过他本人吧?”严子书张大了眼,惊讶道,“难道这能从照片看出来?”

说着,眼神不由又转到了花花绿绿的报纸版面上,略带犹疑。

有人说这个群体之间能够相互辨认,其实也没那么玄。有时候是可以,也有时候不准。

小报上虽然大篇幅胡编乱造,但有些地方又很细,细到扒出丁鸿波大学期间从某年到某年曾经参加过那种彩虹社团,以此作为他是同性恋的佐证。但像这种牵强的蛛丝马迹,说白了只有本人才知道怎么回事。不怀疑自然有不怀疑的解读,一旦怀疑了就怎么看都是疑点。

傅金池在严子书面前没个正形,随意地抄着裤兜,缺根骨头似的,坐在桌子边缘上,轻笑着看向他:“嗯,你猜,你突然多出个‘姘头’,他的情况我会不会找人去查一查?”

“那查出了什么结果?”严子书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我和他的关系够清白吗?”

“一清二白。”傅金池俯身在他耳边亲了一下,“说认真的,他确实只交过女朋友。”

“所以你反而觉得他是gay?”严子书倒难以理解了。

“所以我才跟你打赌。”傅金池意味深长,“如果凡事都那么笃定,当然就不叫赌了。”

*

所以傅金池那张嘴就不能说话才是真的。

他不说,严子书真没想过那么多。他一说,哪怕没证没据的事儿,都搞得严子书疑神疑鬼了。或许也有些盲信的滤镜,是他总觉得傅金池看人的目光毒辣,不至于空口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