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展鹏跟他妹妹曾佩蓉比起来,没事很少想起闲聊。打电话,多是有事的情况。

“就是这么回事……我今天见到傅生了。”曾展鹏似乎有些为难,“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说漏嘴,总之提起你,好像被他发现什么了。”

严子书清醒多了,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

他愣了愣才回答,好的我知道了。又回过神,谢谢曾展鹏通知。

曾展鹏觉得他反应很平淡,可不是说得罪人了吗:“这有没有问题啊?”

“我也不知道。”严子书也不太确定地说,“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吧?”

六十五、

问题大不大,好像,严子书都什么没办法,所以干脆就当做没有问题。

曾展鹏发誓说,他真的很够义气了,没有故意透漏什么,就是去东城出差时遇到对方。

是傅金池一直在疑神疑鬼的抓字眼,而且好像还从别处也得到一点风声。

这确实怪不得曾展鹏,其实总会暴露的,或早或晚而已。

严子书挂了电话还思考了一下,有没有必要去躲躲,答案是根本没必要。

傅金池多手眼通天,他自己却连钱都不够用,对比悬殊,躲也有心无力。

讲个笑话,他刚出院那阵子,根据医嘱,连超过千克的重物都不能提。

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多提一点了,没敢试过。

唯一确定的是,瞎折腾不起。

虽说如此,严子书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不为别的,傅金池那个性格,你根本难以预测他会有什么反应,也难以预测他会不会找过来。就像楼上的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

曾展鹏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没看出傅金池有什么多余的反应。毕竟偶尔才见这么一面。

严子书摸了摸床头的哨子,放弃担心一切未发生的事情,关灯睡下。

那就先这样吧。

两天后是周六,曾佩蓉和团契成员过来参加退修会的日子。

她们一早乘渡轮过来,直接去了圣约翰修道院,高高兴兴搞自己的事。活动安排得井然有序,到晚上才会闲下来。曾佩蓉便抽空发了个消息,约严子书一起吃晚餐。

严子书欣然应允。

对他来说,这天却从一开始就过得不太顺利。

早上散步时决定往山上走,但因为抄了条捷径,离开走熟的几条路线,结果在半山腰不慎迷路。途中连普通民居建筑都看不到了,想找个人问路都没得问。经过公墓和变电箱,经过荒废的田地,越行越有些毛骨悚然,不知不觉,已从岛的西边来到东边。

其实山不高,也没危险,怎么着都能摸下去。有些普通游客来爬山的时候,可能也会走岔,就是倒霉一点,多费些腿就是了。

但严子书体力差,不耐走,而且他看天色好像阴了,要是淋了雨,怕就有点麻烦。

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回到了海边大路上。他找到的下山口直接通到渡轮码头附近,一到商业区,场景顿换,游人如织,热闹扑面,连日光都显得明亮了些。

虽然从月份上已经进入秋季,但直到年末之前,夏天的气息都不会离开这座南方小岛。

石鼓岛是港城离岛里最热闹的一个,保留着小渔村的原始风貌,虽然不会像许多著名景区那样出现过江之卿的场面,但各种肤色和打扮的游客总会络绎不绝地从渡轮上走出来。

严子书因为口渴,买了杯冻柠茶,刚啜了一口,转身便撞上个人,不幸泼了自己一身。

那是个身材高大、眉眼英俊的男人,是他站得离严子书太近。所以双方应该都有责任。

严子书抬眼,怔了半晌,又低下头,道了句歉:“对唔住,我唔系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