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池笑而不语地默认了,指了指自己心口。他当然有。

“你可真是……”严子书吞下了后半句,冷冷地想了想,“但还有个调酒的呢。”

“可以去查监控。不过他如果不傻,可能已经想办法把录像删了,要费点儿功夫。”

“下巴上有两颗痣的那个。”严子书说,“有没有证据无所谓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看你才是不消停。”傅金池哭笑不得,“都这样了,躺着吧,回头我去找他讲理。”

这时要有个外人在场,听见他们俩对话,算是妥妥的狼狈为奸了。

“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才打扰你。”纪晨快哭出来,声音黏黏糊糊,语无伦次,“傅总都半个月没消息了,网上说什么的都有,还总有奇怪的人在附近,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你别急,一句一句说。”严子书走下台阶,“你在哪?我现在先去找你。”

他去找纪晨的路上反思了一下,意识到在傅为山出事之后,还没人跟纪晨去说一声。

严子书也不知该不该为此心虚了。他自己最近状态确实不太好,完全没想过这些。

而纪晨,说起来,自从春节之后,因为英瀚内部的形势不太稳定,且临近大四的学生都要准备论文,总之各种原因叠加,傅为山索性没有让他出现在公司,算是结束了实习。

但那两个人还是一直在同居的。所以对纪晨来说,他所知的就是傅为山去出差,结果一去不回,没有人给他个交代,说发生了什么,只见网上骂声一浪高过一浪,想必也不好过。

纪晨如今住在傅为山市中心的那套公寓,严子书今天开公车出来的,便直接过去,打算先跟他见面再说。半小时后,他在地下车库找了个停车位,纪晨在楼上开了门禁。

严子书从地下电梯入内,按了对应楼层,提示灯一层层亮上去。

接近目的楼层的时候,他从金属门上收回目光,忽然暗骂一声,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沉溺儿女情长太厉害,把智商都挤占没了,魂不守舍的,竟然这么大的违和感都没发觉:

傅为山可是离开了半个月,怎么纪晨今天才打电话找到他头上?

什么叫没人给纪晨个交代,傅为山出了事,没回家,更何况网上都一片腥风血雨,纪晨就算不在英瀚实习了,那么大一个人,难道不会自己跑到公司来问问吗?

这想法飘过太快,没有更多反应时间,叮的一声,电梯厢门便徐徐打开。

严子书只来得及看到外面有几个保镖似的男人,看身材都是彪形大汉,各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其中一个伸手挡住门,做出请他出去的姿态。

他缓缓吐出口气,别无选择地出去了。

然后才在外面看到纪晨。

纪晨目光躲闪,惴惴不安地站在两个男人中间。

那两个目光不善的男人隐隐把他隔在后面,看不出是威胁是保护。

严子书虽有阵子没看到纪晨,再次望见那无辜天真和泫然欲泣的表情,倒立刻重新拾回熟悉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主角受。只是这场景,却相当陌生,大概普通人日常都碰不到的。

严子书开口:“这是有什么指教吗?”

却没人理他。只是为首的那个询问纪晨,指着严子书:“是不是他?”

纪晨眼里流露出痛苦,他不太敢看严子书,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五十九、

严子书被收走了手机,眼镜,还有身上的钱夹。他很干脆地束手就擒,完全没反抗。

毕竟,对方怀里露出了枪口,那拳头肯定就不够看了。

居于弱势,严子书同样会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字。

至于会这样非法携带枪支的,在他的认知里,也没别人,就只有傅太太留下的暗桩吧。

就是让人想不到,居然不是傅金池而是他先遭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