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傅晓羽满身都是破绽,严子书甚至觉得大概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远的不说,哪怕把傅晓羽刚刚打电话的发言录个音,都能给其扣个泄密的帽子,全看怎么操作而已。

毫无戒心、不知轻重,果真是个傻子,亏他有个那么精明的亲爹。

不过既然目标是主角受,他要盯的,是傅晓羽和纪晨在工作上有什么共同的破绽。

说起来,傅晓羽刚开始听说要带纪晨跟进秋拍还不太乐意,回去后不知怎么又想通了:自己是傻的吗,让这个纪晨给自己当跟班,这不正是磋磨对方的好机会么?

之后便也不再说不乐意,反倒高高兴兴地把小傻子指挥得陀螺一样滴溜转。

两个菜鸡的工作掺和在一起,只要足够留心,还真被严子书找到了一处。

因为之前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纪晨将要发给新闻媒体的通稿给严子书过目。

作为给所有媒体的打底素材,整个通稿有长篇大论二十来页,在同一个文件夹里,还有配套数据供其参考,严子书在其中某个Excel的末页,居然看到一张应删却未删的客户名单。

这表格是傅晓羽负责完成的 但他现在让纪晨帮忙发出去。

严子书差不多一秒钟就确定:天赐良机,就是这个了。

英瀚集团秋季拍卖会的筹备进度一点一滴往前推进着,忙着忙着也就过了七七八八。

又是一个加班夜,严子书还未走到秘书处,远远就听到傅晓羽大着嗓门给不知哪个打电话:“你绝对猜不着这个什么粉彩缠枝什么花瓶是谁送来的,马氏商会的那老头儿!你猜起拍价多少钱?看不出来啊卧槽,你看他平时上电视时穿得和老农似的,这一出手就特么……”

此时的秘书处办公室静谧无声,只有傅晓羽一个人待在里面。

严子书额角一跳,忍住了进去揪住他的衣领,质问对方在干什么的冲动。

若是普通员工这么干,对方必然要被他严厉呵斥毫无保密意识,拿客户隐私当儿戏。

然而傅晓羽这么干……对严子书来说,也好,某种意义简直是上天派来他身边的助攻。

因为若按原剧情,没有横空插进来一个傅晓羽的话,严子书本该亲自跟进秋季拍卖会,故意找纪晨帮手,工作中设计让他将一份客户登记表泄露给竞争对手,以此陷害对方。

参加艺术品拍卖会的客户里,有多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人金贵,个人信息也金贵,被这么捅出去,可想而知造成了不小轰动,最后差点引发半个东城都要抖三抖的大地震。

这么极端的做法,是一个病态的暗恋者为了除掉情敌的破釜沉舟。

后来面对各方诘问,傅为山选择顶住压力保住纪晨,虽然中间附带各种误会和争吵,公司利益也受到损失,但对纪晨个人来说,终究这次陷害没有成功。

他想事情不会这么巧吧:“知道了,如果官方有人来调查,咱们配合就是。”

傅金池压下心里的烦躁和暴怒,把人搂在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严子书像人偶一样挂在他身上,磕磕绊绊的。为了省事,傅金池把人打横抱起来。

傅晓羽回过神来:“你!你也没说……”

“滚。”傅金池冷冷呵斥,他带着个病号,现在不是算账的时机。

这阵子傅金池都待在临市,准确地说,住在他母亲出生长大的小渔村。后来公墓管理处请人来清理和复原墓碑,他又过去了几次,对方象征性地赔了一点点精神损失费。

等最后去墓地看了一眼,直到下午,傅金池才看到傅晓羽三五不着的消息。

但傅晓羽也只是囫囵说了声要人,傅金池以为这傻x玩意儿日常犯贱而已。

连他也想不到小畜生还会随身带着药,还是蓄谋已久。

从十几岁就开始参加特殊派对乱搞的主儿,不能指望有什么是非观。

看看,哥俩好的宣传照片还热乎着呢!

比起之前“企业文化恶臭”的骂名,显然“涉嫌洗钱”这种实打实的罪名,更能动摇股民信心。即便还没出盖棺定论的调查结果,英瀚股票已直线下跌,当天收盘时就变得很难看。

傅为山走出会议室之前狠狠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