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傅之章便叫来御用律师,修改了关于财产分配的遗嘱。

得知了此事的傅金池,伏在他的病床边上,也没有丝毫贪婪之色,只是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我要钱有什么用?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只要您能好起来,对我来说就胜过一切。”

傅之章拍拍他的手:“你是我儿子,该给你的,还是要给你的。不然,我也不能放心地走。”

……

坐在严子书对面,傅金池玩着筷子敲桌沿,笑得要多冷有多冷:“可惜傅之章是个短命的,他的太太也一样短命。吵了大半辈子,最后都是得了癌症病死,这两个人倒是很登对的。”

严子书垂下了眼。

但有一说一,傅金池的手艺的确是好的。

这个周末,似乎傅金池打定了主意要赖在他家里。晚些时候,傅金池甚至叫了送药上门,内用的外服的,搞得严子书微微无奈:“我没听说过一夜情是这样搞的。”

傅金池反问:“怎么听意思你还搞过很多?”

严子书道:“不必试探,我没有滥交的爱好。”

傅金池笑道:“我看你也是比较像新手,唯独口头厉害。”

严子书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又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傅金池又道:“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严子书只好乖乖伸手:“谢谢,我自己来。”

他窝在沙发上,不得不说也有些疑惑,只觉是自己一再放低底线,才放任傅金池待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活动。但事已至此,暴力将对方赶出去似乎没必要,也显得很矫情。这和他想象中的场景并不一样。他本以为他们应该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事后潇洒告别毫不留恋。

只是傅金池有一点说准了,他此前也的确没有一夜情的经验可供参考。

更没有和谁建立长期稳定的亲密关系的能力和经历。

虽然于严子书而言,被追求是家常便饭,但其中大多数人无异于飞蛾扑火。

他的理智太精密了,以至于太容易伤人。

过于胆怯懦弱的追求者会被他的冷漠吓退,过于强势粗暴的又会立刻激起他的反弹。

只有傅金池,似乎无师自通地掌握了恰好到处的力度,稍微向前迈进了一步。

但也仅限于此了。

一通工作电话把严子书叫回现实。

其实也不是十分紧急的事项。只是打来电话的人知道他×待机,所以没有顾忌,而严子书果然也无缝切换到工作模式,马不停蹄地又call到相关员工那里,毫无愧意地搅扰别人周六的清闲时光。

他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平板电脑,准备处理文件用,并欲语还休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意思是傅金池真的该自觉该滚蛋了。

在严总助的世界里,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

由于他还经常半夜搅人清梦,不是没有员工怀疑或者诅咒他私下没有性生活。

现今证明,就算有了,也不能阻止他投入加班。

见状,傅金池也不再缠黏,乖觉地换回了自己昨天的衣服。

只是他走之前,倒还没忘了抱着严子书,讨要自己之前被拉黑的说法。

“考虑到我的工作微信经常需要在公司电脑登录。”严子书乜斜他,“如果傅先生将来还打算给我发疑似性骚扰的消息,恐怕还是保持拉黑比较安全。”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么。”傅金池的语气似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