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书也不与他争辩,调到公认舒适的℃:“随便坐。想喝点什么?”

傅金池却说:“其实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体温也会下降,开到℃就够了。”

说完,看到严子书无奈又好笑的眼神,他自己不免也翘起嘴角,笑了出来。床伴还没当上,特特地来教导别人怎么样是养生之道,这是什么老妈子一般的行为。

傅金池便向他伸出一只手:“你来。”

严子书握住他的手,下一刻,被对方用力拉进怀里。

他跨坐在傅金池的大腿上,胳膊虚虚地搭在对方肩上,似拒似迎。

傅金池摘下了他的眼镜,在他耳边说:“冷就冷吧,咱们活动一下就热了。”

失去视物工具,严子书的视线霎时模糊起来,他的世界失去了焦点。

傅金池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泪痣,睫毛低垂,任是无情也动人。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你听人说过没有,相书上说泪痣是‘一生流水,半世飘蓬’,孤星入命。”

严子书一躲,嘲弄他的学富五车:“傅先生,不仅精通哲学心理学,连看相都懂了啊。”

傅金池便改为捉住他的后颈,报复似的用力地拥着他,使他低下头来与自己接吻。

严子书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温顺地予取予求。

这样的严子书,似乎显得格外的动人。傅金池搂着他劲瘦柔韧的腰肢,慢斯条理地描摹。

他这次倒一点儿都不急切了,因为知道饕餮大餐摆在后面,正宜耐心等候。

此时严子书却推了他一把,及时刹住了车:“你去洗澡。”

傅金池被他扔了一条浴巾,不做抵抗地进了浴室。

浴室里响起了哗啦的水声,片刻就又停下,并传来内锁打开和傅金池微微提高的声音:“子书,你家的热水器怎么调?只出冷水,没有热水?”

严子书推门进去,却看见傅金池一身穿戴整齐地靠在洗手台上,手里正拿着花洒把玩。

他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好在那花洒并没有往外喷水。

虽然能理解,衬衣湿身不失为一种情趣,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先提醒一下,我充门面的名牌就这么几套,衣服可比人还金贵呢。泡了热水就废了。”

傅金池眉眼弯弯,丢开花洒,把他拽过来箍在怀里。

严子书靠着他,听到傅金池用沙哑的声音呢喃:“那我帮你脱了,一定不会弄坏。”

他果真动手,专心致志地为对方解开一粒粒贝壳扣,就像拆一件精美的礼物包装。

指尖仿佛有烙铁一般炽热,让衬衫下的肌肤,有种将要被灼伤的错觉。

喉结滚了一滚,严子书撇开脸,盯着旁边墙上光洁的瓷砖和马赛克拼贴。

洗手台上方的装修,通常要装一面光洁的大镜子,他家里亦不例外。

平时严子书早晚对镜洗漱,尚不觉得如何,此刻,傅金池却怂恿着他转脸看向镜子里。

镜中两人暧昧地叠在一起,只这一眼,却勾起了他心底深处许多有关家暴的不堪回忆来。

严子书的脸色忽然变得白了几分,他别开眼,只觉狭小的浴室里,等于挤满了四个人,这数量太多了,撑得这方空间马上就要爆炸,又晃得他脑仁晕眩。

他避到旁边镜子照不到的地方,靠着墙壁,伸手格开了傅金池,有点想吐。

傅金池开始以为他不好意思,然后又觉得不是那样,贴上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严子书说,“浴室太小……别在这儿。我先出去了。”

傅金池皱皱眉头,只是不明就里,伸手扶住他:“你哪儿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