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池的表情是阴暗的,一手扶着沙发的靠背,一手固定着他的后颈。严子书避无可避,只能启口任由他长驱直入。唇舌交融缠绵,带着陌生的试探,一时间却极尽温柔。

索性他闭上了眼,任酒精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

落地钟的钟摆来回摇晃,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傅金池开始渐渐往下,试图摸索他的轮廓。

男人的欲望就是直白和得寸进尺,不知矜持为何物。

严子书下意识地拽紧了傅金池的衣袖,在有进一步动作之前,按住了对方的手。

他撇开脸,空气重新回到胸腔,里面夹杂着男士香水的木质香味。

严子书微微把傅金池推开一点,仰头睨他:“差不多得了。”

人分两面,冷峻自持的外表下,他熟知自己的魅力,也懂得漫不经心的调情计俩。

这不是条件交换,而是调情。

调情是人的原始本能。

它代表某种性接触的许可,却不代表寻找一段认真的关系。

但今天他给予的许可程度就到这里。

多的没有。

傅金池亦看着他,片刻,嗤笑了一声:“成,还是你情我愿的比较好是吧?”

他坐回了原位,桌上的酒重新回到手里,摇晃着却不再喝。

严子书只在对面坐着,却像是静静立在幽深的峡谷对岸,看得见,也只能看。

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傅金池皱着眉头笑了笑:“你要是什么时候愿意来我这,年薪随便你开。”

“暂时不考虑。”严子书却这样回答,“再说我也不喜欢搞办公室恋情。”

他口中说的是不搞办公室恋情,而在傅金池的意念里,却已经在办公室扒了他的西装。

或者眼前现成的酒店,开哪个房间也行。

只是这个周末对他来说,显然不是得偿所愿的一个周末。

*

到了周一,大家继续上班。

每周的周例会都要汇报上周工作进度。

这已经是第二次汇报,PPT上的进度条却还是没往前拉。张炎趁机弹劾严子书,指出东云那边对合作案的反馈意见很不理想。Ben好在只是虾兵蟹将,所以用不着汇报,他只负责拿着笔记本和签字笔,在别人口若悬河时低头做记录,在他们唇枪舌战时闲得画王八。

李长安故意来参会,托着下巴,语气挑剔:“你们这个项目组看来磨合得也不太行呀?”

严子书还没开口,张炎已先插话:“李总,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之后一定继续努力。”

李长安呵呵地笑:“光靠手段上位没有用,能力不够就直接承认能力不够,不要找借口。”

张炎假惺惺地唱双簧:“严总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主要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李长安便又说:“牛皮谁都会吹,就怕最后吹上天飘不动,只会一直在原地打转。说句实话不怕你们不爱听,你们这个进度的我现在是不看好的,一再落后,实在不行就让贤举能。”

让人怀疑他为了显得委婉一点,可能还特地学了一个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