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框眼镜准备去吃饭,却看到室友还站在教学楼门口发呆:“喂,思什么春呢?”

“如果一个人说我会影响他的判断,这代表什么意思?”纪晨不无苦恼地向他请教。

“啊,这还用问?”黑框眼镜挠头,“这怎么听都像八点档电视剧里的台词吧?”

黑框眼镜到底不愧是话剧社锻炼出来的人。

他倒是劝了纪晨:“这年头还有人搞这种含糊其辞的说辞表白,小心海王才是真的。”

纪晨心头一软,立刻摇头为傅为山辩护:“不是他说的,而且我确信对方不是那样的人。”

或许人都有逆反心理,当黑框眼镜不明就里地给傅为山扣了个海王的帽子,纪晨的本能反应倒是很受冒犯:外人不了解具体情况,就直接说他不好,未免也太武断了。至少对纪晨来说,傅为山会教他西餐礼仪,会专程来看他演出,会让司机送他回家……

想到严子书那低垂的眼眸和落寞的语气,傅为山在他心里甚至有了点可怜的色彩。

甚至有个声音不停怂恿:“爱情不就是起始于荷尔蒙分泌,两个人在一起试试看吗?”

纪晨终究心软了。

纠结之中,到暑假的这段时间过得飞快,考试周前后也不过是半个月的事。

等纪晨再鼓起勇气回到公司的时候,这次人力总监二话不说,把他塞回了秘书处。

当时大家都在忙碌,Ben一抬头,眼中看见的便是个漂亮的男孩子,手里提着老土的双肩包,跟在人力总监身后走进来。他身上套着几百块的暗沉西装,沉闷的打扮却掩盖不住白皙通透的皮肤,苹果似的脸蛋,樱桃色的嘴唇,水汪汪的杏眼,活像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

又像只闯进丛林世界的小白兔。

Helen搭着纪晨的肩膀:“之前虽然发生了一些误会,公司该处理的已经进行了处理,过去就不再提了。现在欢迎小晨又回到咱们部门,大家以后多照顾,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纪晨连忙大幅度鞠躬:“……我回到公司以后,会更加努力工作的,请大家多关照。”

结果动作过大,额头撞在桌角上,发出咚的一声。

他捂着脑袋,抬起头时,白嫩的皮肤也红了一块,生理性的泪水渐渐溢满眼眶。

秘书处顿时嘁嘁喳喳的,一会儿关心他额头碰哪了,一会儿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表示欢迎。

Ben撇撇嘴,本来还很郁闷的,这下变得又郁闷又啼笑皆非。他偷偷拍照给严子书分享了这一幕,现在也是精明了,他们俩说工作以外的话题,就单独用一款不留记录的通讯软件。

Ben吐槽道:“成了,咱们部门这下又招回个祖宗。”

严子书看了,只是回他说:“你别惹他就是了。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Ben的心情才亮堂了那么一点。

然而等他转到微信界面,就看到严子书紧跟着又追加了一条:“下周例会的汇报PPT做完了吗?什么时候能给我?”

Ben:草!

二十、

张炎来到楼,看到严子书,照例热情又令人尴尬地打招呼:“哎呦,这不是严总吗?”

严子书已经懒得纠正他,公事公办地说:“来拿合作案是吗?正想让人给你送下去呢。”

张炎一回身,纪晨正啪嗒啪嗒跑过来,跟他撞在一起,惊呼一声,手里的文件洒了一地。

张炎:“……”

这感觉就像,你有个同事非要把家里小孩带来一起上班,你还得随时提防一脚踩到他。

但张炎立刻堆起笑来,蹲下帮着把文件归拢,毕竟纪晨现在是“霸道总裁的心头宠”。

如果这个同事位高权重甚至是你老板,就又不一样了:谁会去苛责他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