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学生负责人在群里问:“有个宴会厅临时服务员的工作,要站一天比较累,限男学生,日结,谁有意向?”并附上了薪资标准。

纪晨心头一动,私聊负责人报了名。

他现在手头经济紧张,好的工作又不多,也没有太多挑选的余地。

后续也有一些其他男生报名,不过经过简单的面试,还是纪晨获得了这份兼职。

宴会当天,纪晨换上白衬衫黑马甲的制服,打着黑色小领结,按照培训的礼仪,托着托盘,跟同事一起穿梭在衣香鬓影之间。

巨大的水晶吊灯,每个玻璃坠都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昂贵的手工织花地毯上,不停踩过高档的男士皮鞋和女士高跟鞋,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仪态万方的女士,端着酒杯,侃侃而谈。

他没预料到在这里也能撞见傅为山。

一波又一波的人围绕着傅为山,每次有三四个,举杯,攀谈,过会儿,再换下一批。

看到那张剑眉星目的脸时,纪晨心里顿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立刻躲到了圆柱后面。

傅为山给他放假的理由是复习期末考试,他却趁机接了其他兼职,被发现的话似乎不妥。

但纪晨总不能一直不出去,领班以为他在偷懒:“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就你一直缩在这里干什么?拜托,你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当大爷的!”

纪晨只好小心走出去,尽量背过身体,避开傅为山所在的区域。

但他又忍不住频频往那边偷望,虽没有被傅为山发现,却和严子书一眼对视个正着。

纪晨紧张得脚步差点一个踉跄,本能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

但对方和他隔着半个会场,哪里可能会听到。

严子书很快淡淡转过头去,只作不认识,就像发现窗上有一粒尘埃,不值得特别注意。

纪晨咬住了嘴唇,直到领班又低声喊他:“发什么愣呢?那边客人举手了还没看见?”

放眼望去,举手的客人,偏偏就在跟傅为山说话的那堆人里。

在领班的催促中,纪晨磨磨蹭蹭,犹豫着要不要硬着头皮过去。

他纠结着转过身,托盘却差点撞到一位男性宾客身上。

好在没撞倒杯子,要是酒液泼脏了衣服,那恐怕根本不是能赔得起的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不及多想,纪晨急忙道歉。

“没关系,是我走路没看路。”那位客人却绅士地说,“不过,你能过来帮我个忙吗?”

纪晨如蒙大赦,看看领班。

领班果然说:“好吧,你把酒给小伍,让他送过去吧。”

客人还从纪晨手上取了杯酒,然后才看着他把托盘交给同事。

时近盛夏,外面的夜色热气蒸腾,室内冷气却足得让人穿少一点都手脚麻木。

客人带着纪晨来到半圆的阳台上,躲开人群的视线。

背后是通往室内的落地窗,被厚厚的帘幕挡着,果然很有安全感。

纪晨抬头看去,感觉对方身量很高,几乎比他高一头还多,修身掐腰的深蓝色意式西装,剪裁精致,双排四扣,既时尚有限,又有种毫不费力的优雅。

他讷讷开口:“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客人饮了口气泡香槟,却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啊,我只是看你好像很为难,怎么,遇到认识的人了?不想让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