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咖啡也不是灵丹妙药,他只是从浑浑噩噩的头疼,变成想睡也睡不着的头疼。

这是严子书习惯的状态,所以也没什么了。

唯有傅金池注意到这点:“你脸色有点难看啊,要不要回去休息?”

曾展鹏却大咧咧道:“不会啊!我看William今天还是很耀眼嘛。”

背地里,曾展鹏又跟傅金池说西班牙语,大意是要怎么样开展自己的追求计划。

然而一夜过去,傅金池改主意了:“不要碰他。”

“喂,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可惜我也觉得他很好。”

“你不要不讲道理啊!”

曾展鹏还想争论,傅金池笑笑,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他轻飘飘睨了曾展鹏一眼,像一只憩息的猎豹,平时懒洋洋地趴在树上,忽而亮出觅到猎物的森寒眼神。

曾展鹏后心一凉,不敢造次。

别看他平时敢和傅金池玩闹,都是极有分寸的。他在港城认识傅金池,有幸认识到对方的本质:你可以在傅金池容许的地盘内撒野,但从来不能把他当成猫。

曾展鹏故作轻松地举起双手:“好啊,大佬,他是你的了。”

严子书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中午Helen在空中花园订了位子,去那用餐可以吗?”

曾展鹏换成普通话:“我都OK啦,只是又劳动你们。”

严子书微笑:“哪里,本来就是应该的。”

*

纪晨被调到策展部已经有一段日子。

策展部的老大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火药桶,他没功夫细细理论一个实习生的事情,听人力部说,打分不是太高,便说:“是男仔啊?那就让他去布展好啦!搬东西总不会出错吧?”

于是就这样安排下来,纪晨这阵子都在跟着工人卖力气。

预展前两天,他用拖车拖着几个相当有分量的空画框,按照吩咐送去仓库。纪晨个子不高,被硕大的画框挡着,几乎看不到人。

“李匡生虽然前些年受到不小的争议,但他的新水墨作品我一向是很看好的,尤其五年前的《幻境》系列,在收藏市场上已经显出热度,以后还有水涨船高的趋势……”

前方转角有人说话,间杂着纷杂的脚步声。

纪晨推着小车继续往前,差点跟一行人撞个正着。

傅为山陪着曾储毅,提前来看拍卖品,他身后还跟着曾展鹏、曾佩蓉两兄妹,最后面是傅金池和严子书。严子书连忙上前,责问他:“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走员工通道?”

纪晨有点蒙:“啊?什么?”他没明白自己哪里做错。

不过,纪晨抬眼看向傅为山大总裁,倒是感觉恍如隔世。

那傅为山只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小喽 。

傅为山转头对曾储毅笑说:“不好意思,工人还在布置展厅,毕竟还有很多细节要收尾。”

曾储毅笑呵呵表示理解:“本就是我们提前闯进来的,不要耽误他们工作才好。”

后面的傅金池和曾家兄妹也在聊天,没人在意区区一个工作人员。

纪晨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严子书用身体隔开众人的视线:“搬运艺术品之外的重物,不能从展厅走廊经过,要走后面的员工通道,没有人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