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具体说案子的时候换了个地点,换回了霍染因的车子。这里既隐蔽又安全,不虞许信燃逃跑,也不虞有人偷听。
“你们为什么想要了解那家赌场?那不是治安大队的事情吗?怎么也轮不到刑侦组来管吧?”虽然许信燃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但看得出来,他还想挣扎一下。
“问你就说。”副驾驶座的椅子放下来了,纪询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椅子上,自下而上看着天花板,懒懒说话,“你要想彻底做个我们的线人,将功补过红心向党,警方办案的想法倒可以和你说一说……”
许信燃立刻闭嘴。
线人不是什么好做的工作。
他还不想因为一点点好奇就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鹃山赌场……我想你们说的应该是来福赌场。”他整理思绪,“平常不开,周末开。但也不是每个周末都开。大体上来讲,一个月会开3-5次,准备开的前一天晚上,会发暗号到你的手机里通知你。”
发暗号这个事情,郑学望也交代了。
只是郑学望毕竟刚刚参与赌博,对来福赌场的了解程度比许信燃少多了。
“是谁和你联络?”霍染因问。
都到坦白的时间了,许信燃也不遮遮掩掩,大方地打开微信界面,指出其中一个联络人。
霍染因接过来看了,联络人的ID是“鹃山老渔”,和许信燃的交流基本上都是:
“老弟,湖里又放鱼苗了,来不?”
“老弟,上午有人钓起了十斤重的老虎鱼,这运气,绝了,全场哗然,你有时间就赶紧过来,摸个鱼尾巴沾沾彩头。”
“许久没见了,老弟工作忙吧?抽个时间过来,哥哥请吃饭!”
从表现上看,这些就是个正常渔友给许信燃发的消息,但显然,所谓的“渔友”,不过是赌场的掮客。
许信燃对这些暗语稍作解释:“十斤重的老虎鱼,指的是有人在赌场中了老虎机的大奖,这种手气很少有,一般出了,大家都会想要赶紧去赌上一把,沾点运气。”
“我有一个问题。”纪询目光突地一斜,从直视车顶变成看向许信燃。
“什么?”许信燃倒是挪了挪眼神,不愿与纪询对视。刚才纪询的“卑鄙”给他的心灵留下了一片阴影。
“你平常用百度吗?”
“用。”许信燃,“怎么了?”
“就没有搜过‘老虎机陷阱’这种关键词?”纪询费解。
实际上,老虎机、游戏机,所有类似机子的陷阱都一模一样:它们出奖的概率,后台可以直接设置。赌场想什么时候出奖,就什么时候出奖。
也不独老虎机,其余的美式轮盘、二十一点、骰子等等都好,都能暗藏花样。
十赌九输为什么?因为赌场永远在作弊。
你以为在和赌场同桌竞技,实际上赌场看你是待宰羔羊。
想肥想瘦,想什么时候宰,都由他定。
“……”许信燃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些吗?他当然知道这些。无非瘾上了头,就戒不掉了。
“赌场在哪里?”霍染因没有兴趣许信燃赌博的心路历程,直接问重要的事情。
“我……”
许信燃才说了一个字,纪询已经替他补充后面的。
“不要说你不知道。按照你的性格,路都悄悄走过不止一趟了吧。”
“……确实。警官你真了解我。”许信燃笑笑,“没错,虽然车厢全封闭,但还是有很多细节可供挖掘,出于一些好奇,我私下走了不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