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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说卫飏在听闻魏尝入仕后,全然没个想法,还真不太可能。

“那你想怎么办?”他终于松了口。

魏尝想了想:“你有没有什么正经差事能交给我去办的?”

一炷香后,魏尝从傅洗尘手里讨得一笔正经差事,将一摞新晋羽林卫的名单呈给冯晔去。他到大殿时,就见小皇帝坐在上首,卫飏站在一旁侍从,薛璎则自顾自坐在下首位置翻看案卷。

似乎谁也没注意到他。

还是一旁李福说了声:“陛下,魏左监来了。”

这下,三人才齐齐抬头看他。

薛璎皱了皱眉头。卫飏的神情则明显一紧。

他装没看见,将名单呈上去,说明了情况。但这差事本就不紧要,冯晔乐呵呵说了句“辛苦魏左监”,就叫他将东西放下回去吧,又继续问卫飏问题。

魏尝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张张嘴想打断俩人,忽听薛璎道:“魏左监。”

他忙说:“在。”

薛璎向他招招手,示意他来,一边说:“你来得正好,我在瞧冀州的案卷,发现几处疑点。你此前捉拿王州牧时,可曾在他随身行李中,见过这几封书函?”

魏尝道她这么严肃,真是有什么发现,忙上前去,到她身边弯身一看。

然而案卷上哪有什么书函,明明白白写了几个大字:去府上等我。

恰此刻,上首处,冯晔的声音响了起来:“飏世子发什么呆呢?”

魏尝心知卫飏是注意着他与薛璎的动作,所以走神了,当即更加一本正经起来:“没见过,长公主从哪儿得来的?”

薛璎说:“夜审时翻出来的。”

“这就怪了。”

俩人不动声色胡说了个八道。

薛璎沉吟一下,道:“没事了,我再看看,你先下去吧。”

魏尝便颔首退下了,而后直奔回府,在大门前等了约莫一炷香,见薛璎的安车驶进了巷子口,在他跟前停下。

她移门出来时,魏尝满脸暧昧道:“去你家我家?”

薛璎木着脸道:“我回我家,你回你家。”

他一噎:“不是你叫我回府等你吗?”

“我不这么说,你能规规矩矩离开?”

“你骗我?”

她点点头:“对。圣上与飏世子在说话,你插嘴,岂不摆明了对他有敌意?”

“他之前要杀我,我怎么不能有敌意?”

“我刚糊弄得他转移了些视线,你消停点。”

魏尝愣了愣:“怎么糊弄的?他今天果真是因听说我得了封赏,才入宫打探的吧。”

薛璎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因此地幽静,四下无人,也便直言了:“方才我与他说,我留你在朝,是因你可用,与他卫国并无关联。他有这功夫怀疑来怀疑去,不如先去查证查证,你究竟是不是卫庄王后人。”

魏尝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试探道:“怎么说?”

“我说事情的源头不在卫庄王,而在卫厉王。因为卫国传言说,澄卢剑在卫厉王薨后的一个雷火夜留下了烧痕,但事实证明,真正的澄卢剑崭新如初,毫无修补痕迹。这就说明,传言是假的,那个雷火夜一定有问题。”

“也许卫庄王从未拥有过真正的澄卢剑,恰恰是打了把假剑,因晓得它的做工容易遭人起疑,才编出这么个故事来。既然如此,你这柄剑,很可能也并非从他手中得来。那么,仅凭相貌有几分相似,又怎能说你是他的后人?”

薛璎的思维缜密得太可怕了。魏尝一下噎在原地,默了默,继续试探:“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笑笑:“原本我也疏漏了这点,是之前发现你在漳水一战中的作战思路与卫厉王非常相似,才觉相比与卫庄王,说不定你与他的关系更近。”

当然,还有宝册一事。

魏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喉间已哽了一口血,面上还得故作憨厚地“呵呵”一笑:“有道理啊,你真聪明。”

薛璎点点头,似乎接受了他的称赞:“卫飏被我说服了,也为自己之前的鲁莽举动致了歉,眼下已转移注意力,往卫厉王那头查去。”

魏尝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准备怎么查?”

“他说卫厉王此人诸多谜团,连一幅画像都未留存,但卫王宫内,还有曾经服侍过他的老宫人在。他准备把人请来长安,当面一问。”

“……”魏尝突然有点无法呼吸了。

薛璎见他脸色不对,额间都冒出汗来,怪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