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鬼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方慧茹和你什么关系?”

在叶汲说出那个名字时活鬼的身躯剧烈地震动了下,坚硬的指尖不停地摩擦地面,刻下一道道凌乱的白痕,飞溅的粉尘里大致可以分辨出一个个扭曲的“死”字。

“淡定,淡定。”叶汲敷衍地安抚了两句。

过了好一会,活鬼粗重的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频率,爪子慢慢写道:“姐妹。”

叶汲蹲在那,轻轻笑出声:“怪不得。”

角门咔哒一声响,叶汲后背一僵,像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了下来,但并没有带来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反倒一刀卡在心上更让他紧张起来。

门开的一刹,楼道四面眨眼结起一层厚厚的霜花,天气一秒间堕入寒天腊月里,突破牢笼的阴气排山倒海地冲向人间,青色的雾气里有千军万马咆哮而来,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涤荡世间一切不净不洁。

叶汲纹丝不动,刀斧般锋利的气息刚抵达他脚边,即被一股柔和而浩瀚的力量阻挡得分毫不漏。

两股力量仅交织了千分之一秒,从黄泉里升起的阴气须臾间被尽数收敛回去,温度重新上升回十月份该有的正常气温。遮天蔽月的浓云散去,一家家灯火重新亮起,饭菜香、电视声还有南那女女的交谈声重现人间。

102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拎着垃圾念念叨叨地走出来,一抬头与活鬼撞了个正着,顿时呼吸急促脸色发紫。

一只手接过她手里垃圾:“回去吧,什么也没看到。”

老太太呆滞地转身回家,将门重新关上。

“能看见鬼神,离死也不远了。”叶汲淡淡地说。

“总归时辰未到,规矩不能坏。”步蕨回首,昏暗的灯光下眉眼处隐约有光华闪现,再一看仍是平凡无奇没有出彩之处。他单手插着口袋,拎着黑色的垃圾袋,很像一个普通的居家青年:“这里不适合说话,阴差马上就要到了,先回办公室再说。”

就那一眼,看得叶汲口干舌燥,肾上腺素急速飙高,用岐布的话来说就是他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