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蕨分析:“阴差也是亡魂,会受五方鬼笛影响,没被许澜庭引诱过来干掉我们就不错了。”

“也是。”叶汲点点头,马上又安慰他,“就算蒋子文本人来了也不用怕,哥一个能打十个。”

步蕨冷静而委婉地指出:“从排行来看,我应该比你大一些年岁。”一口一个哥的,不太合适吧……

叶汲的脸皮尺度从来都在不断挑战新高度,趁人之危在步蕨年轻的脸庞上揩了一把油:“许澜庭那小畜生真不是东西,明明捅的心怎么把你脑子也捅坏了呢。”他神奇地夹出步蕨的身份证晃了一晃,“看看,步小蕨同志你可是个实实在在的90后啊。”

步蕨果断地闭嘴保留体力,和他浪费口水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地决定。

小区里一片死寂,不远处马路上的点点灯火氤氲得像隔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许澜庭用阴气连成结界,只有鬼魂才能进出,用不了多久连留在这里的活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死去。

走到一层,活鬼庞大的身躯艰难地拐了个弯,停在楼梯下方一处不起眼的角门旁。角门是铁质的,三四米远外就能感受到门内冲击而出的澎湃阴气,连活鬼都承受不住向后退缩几步。

步蕨深吸一口气,挣开叶汲的手:“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叶汲紧跟一步又抓紧了他:“不可能!”

步蕨将他的手一寸寸从胳膊上扯下,语气温和而不容拒绝:“就算是你也承受不住黄泉眼的煞气,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轻巧地脱离叶汲紧攥的手,与瑟缩在一旁的活鬼擦肩而过,角门拉开一条缝,浑浊的阴气才展露出头角就连同他的背影再度被关回门后。

“都他妈是什么事!”叶汲暴躁地揉碎一整盒烟,阴郁地盯着虎口处暗红的血液,撇了一点沾在舌尖上,不知道是不是魂魄变了的缘故,连血的味道都受到影响,变得似曾相识。他贪婪而又不舍地舔了舔指尖,自言自语:“十分钟,最多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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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可以发生许多事,譬如重回高速服务区的沈元和宗鸣意外地发现了失踪的幼儿们;又譬如摔得七荤八素的庄勤痛苦地醒来,然后被自己的双胞兄弟差点又吓晕了过去;又或者陆副主任终于身心俱疲地应付完了领导的审问,又连下了三道军令状;更或者只是冬无衣静静地对着夜色深沉的窗户抽完了一杆烟,美艳的脸庞连同青缎旗袍逐渐隐没在袅绕的烟雾里。

叶汲从未觉得十分钟会是这么一个漫长的过程,表盘上的指针一格一走着,像一把刀手术刀细碎地切割着他的神经。他盯了两分钟就有些熬不住了,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溜达到蜷伏着不动也不说话的活鬼边:“什么时候清醒的?”

瘆人的头颅缓慢抬起又迅速低下,稀稀拉拉的长发挡住它吊起的眼,在地面上划下两个字:“不久。”

叶汲哦了声,低头思索了下:“是步蕨抓住的那抹残魂让你恢复理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