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残个屁。”向霖翻个白眼。

身上的疼痛还在持续,眼前也有点犯晕,蒋铭宇护着苏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眼前货真价实的九十年代风情装饰也骗不了人。

这是回到过去了?怎么回事?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向霖努力回忆,却只能记起蒋铭宇眼里的憎恶和厌烦。

暗恋七年,向霖一直坚信没被拒绝就是默许。

谁知道,奔着捅破窗户纸去的,却捅出个惊天真相。然而退一万步讲,就算七年是自己自作多情,就算那些付出是自己自找,就算蒋铭宇心里有个白月光,七年的朝夕相处总还在...可谁知道,这七年在蒋铭宇眼里,只剩憎恶和厌烦?

按住太阳穴,向霖缓缓坐回沙发。

魏南看见向霖脸色,吓得变了脸:“我靠?霖子你怎么了?”

向霖摆摆手,刚想说什么,手机突兀响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翻盖摩托罗拉,向霖有种不真实感。

闹钟铃铃铃响个不停,向霖回神,手忙脚乱关了闹钟。

“你还不走?”魏南问。

“去哪儿?”向霖声音发哑。

“回家补课啊。”魏南观察向霖脸色,试探着问,“这是真断片了?连蒋铭宇补课的事都不记得了?”

向霖没说话。

“蒋铭宇,蒋学霸,补课啊。”魏南提高声音,“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喝忘了?”

蒋铭宇给自己当家教这件事,向霖是有印象的。

那都是快升高三的事情了,经过高二相处下来,向霖自认和蒋铭宇已经混熟,看着蒋铭宇每天为了赚钱奔波,向霖心疼不已,冥思苦想之下,他想出了这么个补课计划。

听说学渣儿子想补课,向霖爸妈自然大力支持,又听说来补课的是全校第一、当年中考全省状元,他们更是高兴到轮番上阵,把蒋铭宇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当年,他们明明觉得蒋铭宇好到不行,谁找了他都是祖坟冒青烟。谁又能想到,两年后自己出柜,听说对方是蒋铭宇时,他们会那么激烈的反对?甚至激烈到整整断了一年联系——要不是妹妹向菲菲两边劝说,这个时长可能还不只一年。

魏南还在嘀咕:“为爱情而拼搏,为爱情而发奋,霖子你就是我的偶像,偶像,你赶紧回去,千万别...”

“别”字和闹钟铃铃声一同响起。

向霖面露疑惑。

魏南叹口气:“千万别等所有闹钟都响了。昨天怕错过补课,你连着定了十个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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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铃-铃声里,蒋铭宇睁开双眼。

他最后的记忆还定格在向霖脸上,那张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眼角位置多了几颗红色血珠,仿佛含苞待放的红梅。

脑海里回响着此起彼伏的尖叫,耳畔是闹钟铃铃-铃的鸣响,蒋铭宇捏捏脖子,看向闹钟。

这个闹钟太破了。

大红色外壳已经脱漆,两个铃铛也只剩下一个。此时此刻,它躺在枕头旁边,用锈迹斑斑的铃锤顽强地敲击仅剩的铃锤,颇有种苟延残喘的味道。

从闹钟上移开目光,蒋铭宇打量四周,猛地眯起眼睛。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房间里除了靠窗的四张书桌外,就只剩下两张双层床。蒋铭宇所在的位置,正是其中一张上铺——这个地方不是法国的学生公寓,不是向霖在t大外租的房子,甚至不是t大那间他只住了一年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