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这是向霖的第一个想法。

比当初被捅了一刀还痛,痛到快死了。这是向霖的第二个想法。

忍了一小会儿,痛感渐渐减弱,向霖揉揉又晕又沉的头,勉强睁开眼睛。

这是个狭长的房间,算不上小,但有点破旧。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向霖借着微弱光线看了看,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反倒是墙面最中间挂着个挺大的屏幕,屏幕前还摆了张玻璃茶几,颇具上世纪九十年代风情。

“蒋铭宇那个混蛋,这是把我扔哪了?”向霖小声嘀咕。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蒋铭宇估计全心全意护着简苏呢,根本就顾不上自己。

想到简苏两个字,向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当时,自己只不过想冲去护住蒋铭宇,可看蒋铭宇的反应...头再次痛起来,向霖眼前浮现出蒋铭宇护着简苏的画面,后来呢?后来怎么了?现场发生了什么?自己是受伤了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头越想越痛,向霖甩甩头,暂时放弃了回忆。他扶着沙发扶手坐起来,脚刚要落地,地面传来声惨叫。

“霖子,你往哪儿踩呢?!”魏南的声音堪比杀猪,荡气回肠中还带着点少年特有的公鸭嗓。

向霖一愣,下意识缩脚:“我没踩下去。”

“得亏你没踩下去,这要是结结实实踩小南南上,我还不得断子绝孙?”魏南从地上爬起来。

他拍拍衣服,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痛心疾首:“我靠了,峰子、宁子那俩浑蛋把咱扔这,自己跑了?”

魏南开口后,向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会儿听见峰子、宁子这两个称呼,向霖更加意识到不对:“你说谁?”

“峰子、宁子啊。”魏南边说边朝窗户走,“李峰和宁洲,昨天咱四个约来ktv唱歌,你忘了?你这断片断得挺彻底。”

李峰和宁洲,是向霖高中死党之二,另外一个死党就是面前的魏南。那时候四个人关系好到恨不得来个杏园四结义,后来因为大学不在一个城市,外加上向霖复读高三,几个人越走越远。

向霖最近一次听见两人消息,还是半年前。据说李峰家机械租赁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在计划收购某个国产汽车品牌,而宁洲家,则从包公头摇身变成房地产开发商。

“他们两个...”向霖舔舔嘴角,试探着问,“他们两个昨天为什么会来?”

魏南拉窗帘的手顿住:“不是吧?霖哥,你攒的局啊。你攒局我们谁敢不来?你连这都喝忘了?”

向霖敷衍:“啊,想起来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想买单了呢。”魏南松口气,唰一声拉开窗帘。

随着窗帘被拉开,耀眼的阳光穿透淡绿色玻璃窗射进来,给房间平添了丝梦幻气息。虽然心里已经做了设想,但真正看清魏南长相,向霖依旧呼吸一滞:“你脸怎么...”

“怎、怎么了?”魏南摸着脸到处找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模样,魏南并没发觉任何问题:“我这不挺好的嘛?吓我一跳,还以为昨晚喝多破相了。”

向霖揉揉眼睛,把话说全:“你脸怎么这么嫩了?”

不只是嫩,其实是缩小了一圈,不管是个头还是脸庞。

登机前两天,向霖才和魏南碰了面,当时魏南啤酒肚都快长出来了,满脸横肉,揉着鸡窝般的头发哀叹甜甜要找男朋友了。

“嫩吗?”魏南捏着自己脸蛋各种看,“可能是嫩了?前几天陪甜甜她们逛街,我也买了两瓶那什么露什么霜的。”

“润肤露和面霜。”向霖边说,边偷偷掐自己一把。疼痛顺着神经呼啸奔驰,痛得他打了个激灵。

魏南看乐了:“听说过有人喝醉耍酒疯,我这还第一次看见喝醉自残的。不过你还别说,长得帅是不一样啊,自残都自残的更有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