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墨把目光投向安钦扬,他就不相信这个人能忍得下去。可是安钦扬就跟刚才在大殿里一样,丝毫不为所动,摆出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

季淮墨没来由就又生出了一股怒火,这个人总是这样,心机深沉,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说真的,他现在有些怕与他相处。

因为他随便一眼就能看进你的心里,而你却猜不透他。

恰在这个时候,安钦扬觉察到了季淮墨的目光,终于不再装他的“高人”,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季淮墨的无名泄火顿时烟消云散了。他想,自己在想什么呢?不是已经决定好要相信他了吗?怎么这会又胡乱猜忌起来了?

一时之间,愧疚又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

安钦扬眼见这人在短短的时间里脸色变幻了好几回,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不显,只对安平帝淡淡开口,“父皇,人是太尉带回来的,虽然审理犯人不在太尉的职责范围内,但可否允他旁听?全盘剥夺他的知情权,恐怕会寒了满朝文武的心。”

“扬儿还是一如既往地为父皇着想,可是这一回,父皇真的不能答应你。”

“父皇,为何?”

“扬儿,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父皇……”

安钦扬还想说什么,可是这回安平帝却是出乎意料地坚持,他不光把话说得毫无转圜余地,同时也用眼神制止他不必再说了。

于是,安钦扬只能传递给季淮墨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示意他自己也没有办法。

“陛下……”

“爱卿也不必再说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替朕分忧,就不要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多停驻目光。”

“无关紧要?”他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一个搅得大安腥风血雨不得安宁,百姓流连失所,甚至险些害了储君的性命的人,在你一国主宰的眼中竟是无关紧要吗?但是他看到安钦扬投给他警告的目光,便及时把这长段话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