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么些年,林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夏天。

脊背佝偻着,好像已经被万千重负压弯,却又仍旧不偏不倚的直直坐在原处,连舒软的椅背也不去靠。

而那双毫不躲闪直直望过来的眼睛……

麻木,沉寂。

很像是孤注一掷的亡命之徒,没有牵挂,没有留恋,随时都能冲上去跟人拼命。

可林夏天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他只是一个规规矩矩在社会中长大的男孩子,能拿什么跟人搏命?

他唯一能伤害的……

只剩下他自己。

注视着这样一双眼睛,无端的让人觉得……

可能在下一天,也可能就在下一刻,眼前这个人就会在他再也承受不住的重担下被折断。

用一种或惊悚的,或是寂静的方式,轻易的和这个世界诀别……

林庭像是如梦方醒,呼吸骤然一滞。

林夏天刚唱到第三句,就感觉有一只手,轻轻的覆到了他的眼睛上。

“别唱了。”

林夏天却像是没有听到,依旧自顾自的唱着。

就应对突发情况这一点来说,林夏天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算得上是个合格的戏子了。

如果忽略听戏那人此刻微微颤抖着的手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