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垂着眼,笼罩在阴影里,眼下淡淡的青色描摹出些许郁气。

……

松田阵平一侧手臂裹着厚厚的绷带,是子弹的伤口,另有几处擦伤和淤青,其余没大事。

月城怜司进来时,他正在回复信息,神色颇为严肃,应当是警视厅的事情。

见到月城怜司,松田阵平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认青年没受伤,勾了勾嘴角。

“没事就好。”

床头放着好几个果篮和花束,花瓣还滚着一两滴水珠,看上去之前一波看望松田阵平的人刚走。

“手臂上的伤怎么样?”月城怜司在病床边坐下,担心地问道。

“没伤到骨头,没几天就恢复了。”松田阵平轻描淡写略过自己的伤口,“我看了直播回放,太宰治和警视厅怎么会……”

他疑惑问道,前黑手党和警视厅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清剿行动怎么会是太宰治牵头?

月城怜司松了口气,点点头,随后解释道:“太宰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社长是福泽先生。”

这件事确实有点离奇了。

“这样、”松田阵平应了声,内心却并不认为这就是全部答案。

他眼神滑过月城怜司短短几天消瘦下去的脸颊,以及苍白的唇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答案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不也清楚吗?

直播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太宰治面色冷冽,抱着怀中人的手却极稳——

见月城怜司似乎不打算提起短信的事,松田阵平眼神一黯,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隐晦的拒绝吗?

敏锐察觉到松田阵平兴致低落,月城怜司以为是伤口的原因,再加上他本就不是健谈的人,一时间不知道现在该不该问令他在意的短信。

气氛凝滞,月城怜司犹豫半晌,挑他最关心的事情问:“警视厅大楼的监控被毁,还有人知道帖子是……发的吗?”

如果被组织知道造成如今事态的源头,松田阵平极有可能陷入险境。

不愿意让青年再担心,松田阵平勉强扯了扯嘴角,安抚道:“不多,都是可信的人。”

“虽说组织现在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但阵平还是小心点。”月城怜司皱眉,委婉道,“而且警视厅现在的乱象,暂时顾不到阵平……”

松田阵平略微压抑的凝视眼神,使得他渐渐停下话头。

“阵平哪里不舒服吗?”月城怜司眼里染上急切,站起来就要按铃。

又是这样……

松田阵平不顾留置针头,猛地抬手握紧月城怜司的手腕:“你、”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表达关心?

他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滚动,压下胸中闷气。

松田阵平烦躁地松开手,看到月城怜司手腕上重重的红痕,抿嘴:“抱歉。”

月城怜司没管手腕火辣辣的感觉,先替他拔掉错位的留置针。

血不可避免滴下,染红床单。

“生气就生气,特意多扎一针,警察的身体素质果然很好。”月城怜司很少夹枪带棒地说话,他不气友人突如其来的情绪,气得是对方躺在医院里还要胡来。

月城怜司眉眼舒展不再,倒叫松田阵平回忆起初见时的锋芒毕露。

“被组织带走的几天,我的手机又丢了,这两天暂时联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