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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安为维护沈见鹤的自尊,敛下怀疑的眼神。

祁不砚单手撩开车侧帘子,往马车外看了看,左手取下骨笛,好玩似的放白皙指间转动。

夜幕低垂,火树银花。

不少行人与马车擦身而过。

马车经过沈见鹤住的那条街,他喊车夫停下来。

沈见鹤跳下马车,跟他们告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他们若遇到危险,可以来此处找他帮忙,他还会在长安住上几天再走。

刚说完,沈见鹤看到祁不砚的骨笛,他忽然觉得自己完全不用出于江湖道义,担心他们安危,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危。

沈见鹤走了。

片刻后,贺岁安回到客栈,车夫是拍卖行的人,送他们到客栈便回去了,那辆装有黄金的马车还在,她请小二帮忙牵下去照顾。

小二是不会擅自打开客官的马车看的,只会给马车前面那匹马喂食,贺岁安随祁不砚上楼。

她一回到房间就趴到床上,累到想不管不顾大睡一觉。

绣花鞋被随意脱扔到床下。

东一只,西一只。

裙裾被贺岁安的腿压在床侧,她躺了半会儿,闭着眼解发间的丝绦,今天扎的还是麻花辫,只用了一条长丝绦绑,很容易解开。

解开麻花辫的丝绦,贺岁安随手塞进枕头下方,又翻身滚进里面,最近都是祁不砚睡外面。

祁不砚坐在桌前,不急不慢地取下发梢的银饰。

银饰在房间发出脆响。

贺岁安听见轻微的银饰声,睁开眼睛往房中看,桌上点了一根蜡烛,祁不砚就坐在蜡烛旁,光影落在他脸上,形成漂亮的剪影。

系银饰、取银饰这两件是祁不砚从小做到大的事,很熟练,没过多久便取下发间的所有银饰。

微卷发梢坠在少年劲瘦的腰际,他抬手解开蹀躞带的扣子。

蹀躞带和银饰都被放好。

她以为祁不砚下一步就是回床上休息了,没想到他并没有回床,走到了衣柜前,打开包袱。

难道祁不砚是要换新衣服再睡觉?贺岁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没必要吧,他们身上的衣衫又不脏,是傍晚去拍卖行之前新换的。

贺岁安目光追随着祁不砚。

想开口问他是不是要换衣服,如果是,她就转过身去。

却见祁不砚从包袱里取出来的不是衣服,是那本书。贺岁安看见后,立刻手忙脚乱爬起来:“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看这本书了。”

他看着连滚带爬朝自己走来的她:“你不是让我以后不要只看蛊书,多看一些别的书?”

贺岁安哑言。

可她想让他看的不是这种书:“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