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下去,额头抵着地,眼泪滴落了一地,「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皇上……」老太监有点看不过去了,他看着肖景云啧啧了几声,「够了吧。」

「不够。」赫连息未白了痛哭的肖景云一眼,「把我的妹妹害成这样,这点怎么够?」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监又开口了:「皇上,他要把自己掐死了……」

赫连息未看过去一眼,不甘不愿的说:「行了,把他拖过来。」

看着侍卫想过去拖他,却拖不动,看样子他好像真的要把自己掐死了。

赫连息未一拍椅子,「混蛋,筠儿她还没死,你瞎嚎什么丧!还嚎?你自己去摸摸,还有气呢。」

肖景云这才停了动作,他跪在地上呆了一会儿,然后被火烧到似的弹起来爬到床边,激动的把手凑到了齐硕的鼻下……有气,果然还有气!

肖景云的心又骤然缩进又骤然松开,大喜大悲的情绪令他有些招架不住,一翻白眼儿给晕了过去。

赫连息未狠狠的看他,「没用的家伙,拖走拖走。」

「不教训你一下,你就不知道珍惜。」赫连息未不知道第几次的教训他,「要是真的死了,嚎丧还有个屁用。」

进行了充足的思想教育之后,赫连息未命人给肖景云处理了下伤,然后允许在齐硕的身边照料。

而期间岳皖晴也出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肖景云交待清楚,包括两年前那个偶遇的夜晚。

听到这一部分的时候,肖景云突然打断她,「你是说,当年与我相遇的是她?」

岳皖晴没好气的看他,「不然还能有谁?」

肖景云的头嗡的一响,眼睛迅速转动,口中还在喃喃:「如果是她,那……」

他猛地顿住,还记得在某个夜里,他问齐硕想听什么,齐硕问他会不会吹埙,而当他吹出那曲「追月」的时候,齐硕的脸色完全变了,原来是这样……

虽然怀疑过殷维香,但因为找不到第二个可能的人便暂且信她,如今看来,她肯定是偷偷的调查了齐硕,或者从齐硕那里套出了当年的事。

与在听到殷维香说出这件事的感觉不同,那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啊,怎么会是她?

而如今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没错,就应该是她!

他只是从来没敢往齐硕身上想过,现在知道她是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一切突然变得顺理成章了,心里突然涌出了狂喜的感觉。

但很快,狂喜之中泛出了强烈的愧疚,他瘫坐在床边,身体因为刑罚而剧痛,而心又被这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撕扯,肖景云难受得揪住胸口的衣服,将头狠狠的磕响檀木大床,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