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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了多少苦,才终于有了开心的一日,上天,竟连一个苦命女儿得来不易的幸福,也不肯轻易施舍么?

叹。天却淤得更阴更沉,不给他任何的暗示。

调动了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一切,却依旧白忙了一场,自行,还是音信全无。

金府中,并无她的踪迹。

所有的金氏布行,继续没落下去,毫无起死回生的迹象。

种种的迹象表明,自行并非被苏州金府劫走。

那,又会是谁?是谁知晓自行的人,知晓自行的影踪?

射月终于醒了过来,却对昏迷前所发生之事毫无所知。他是在睡眠中被人迷昏的。可是他身为练武之人,即使在睡梦中,警觉性依旧很高,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才对!

“那日已晚了,我本想先在小镇上找个旅店住上一晚,第二天再奔回京城。”他细细回想与伍自行回京路上所发生之事。

“可伍先生说——”

“我想聂府的所有人,想阿涛,想大公子——想箸文。射月,难道你不想他们,想你的妻子吗?”伍自行策马前行,执意不肯寻休息之所。

“想啊,怎会不想?”射月哈哈大笑。以前在府中从不知自己也有软弱的一面,也会想家、想朋友,想妻子。

“你看,快十五啦!月亮多圆!我好想早一刻赶回去同大家团聚!”就是这股强烈的思念,催她婉拒了王幼统掌柜的再三挽留,不顾春寒刺骨,马不停蹄地朝——家的方向飞奔。

家,她有家了蔼—

“可——”也不能一刻不歇地连夜赶路呀0伍先生,你会太累的!”一个女子,再怎样有活力,比起他一个大男人来,还是体力上差了许多。连他,也有一些倦了。

“不会、不会!”急急地摇头,“反正离京城也就几十里路了,今天月光又亮,咱们赶一赶,等天亮就能到城门了,人了城,再休息不迟!”入城,即入了聂府。

只有在聂府,只有在美人坞,只有在箸文怀里,她才睡得安稳哪!

于是,他们便趁夜赶路。

“等到了城门,天还尚不到四更,城门未开,我和伍先生便在路旁寻了个避风之地,准备稍稍休息一下,等五更天城门一开,便立刻进城回府。”

谁知,两人太累,没闲聊上几句,便全不支地昏昏睡去。

等他醒来,早已物是人非。

自行,在哪里?

聂箸文几乎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只坐在美人坞花厅的软榻上,倚在自行最爱倚坐的窗台前,不言不语,静等各处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