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鉴无力的,“真的……我,我不骗你……”

他的表情分明在说,我在骗你,但是求你,不要追问。

骆书新的表情很淡,很少在他脸上看到大喜大悲的神情,此刻亦然。

他不过是一瞬的心软妥协,眉目一个低垂,姜鉴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心底的落寞。

当然会失落了,明明在昨天,他们还那么亲近要好。

也就是骆书新脾气好,要是换姜鉴突然被冷遇,对方还连个理由都不肯给,他早就磨牙霍霍上去咬人了。

一个在用心说对不起不要问。

另一个在对方的祈求中妥协,说好的。

一切都发生在无言中。

姜鉴觉得愧疚。

他调整好情绪,主动走回骆书新身边,单手揽过骆书新的肩膀,勾着骆书新的脖子往前走,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你家真有事,不是忽悠你,明天一定好吧,不就是缺一个学习搭子吗?你年级第一的名头是不是该有我一半的功劳,离了我是不能学习了还是怎么着?”

骆书新原本就比姜鉴高,姜鉴这么揽着,骆书新被迫微微弯着腰。

两人距离极近,来自某人的熟悉香味萦绕在姜鉴鼻端。

好几次梦境里,姜鉴都是凭借这个香味认出骆书新的。

很久之前姜鉴就好奇骆书新身上这个味道的来源是什么,但一直没问。

洗衣液?沐浴乳?

总不可能是体香吧?

两个看似亲近的人,一个寡言沉默,一个满脑子跑火车,试图将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画面全部挤兑出去。

两人就这么挨挨蹭蹭地拉扯到校门口。

此时王叔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姜鉴,笑着和骆书新打招呼,然后上了车。

上车之后的姜鉴脸一下就冷了下来,王叔以为他心情不好,其实他只是累。

对姜鉴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虚与委蛇”四个字足够抽干他们所有活力了。

虚与委蛇……

姜鉴没想过这四个字有一天会横在自己和骆书新之间。

他也不想这样,但靠近骆书新总会让他下意识紧张起来,每一个脑细胞都像是要耗死自己一样活泛。

紧张,焦虑,忐忑。

明明在吊桥效应之前,他与骆书新还相处的很好。

说真的,姜鉴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结束自己单方面开始的紧张忐忑。

他并不想远离骆书新,骆书新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姜鉴本来想说朋友,可他不确定现在是什么关系。

沿途的路灯透过车窗洒在姜鉴脸上,明明灭灭,微醺的琥珀色像是错觉中的夕阳。

姜鉴把脑袋靠在车椅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

要快点恢复正常才行。

不论是姜鉴自己,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姜鉴的逃避仿佛揠苗助长,他以为睡一觉就能好了,远离骆书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