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回屋,凭窗画了一上午的图。

俩孩子出奇地没来打扰,以至于画的很快,很顺畅。

临近中午吃饭时,杨落雁这才抱着孩子进门来叫他。

一家人吃了饭,外头的大雨也停了。

于是吴远也换上长筒的雨靴,揣上两包烟,扛上家里铁锹就出门了。

一路走到村办小学工地上,却见张永成正在工地南头,吃力地挖着什么。

吴远走过去一看,是之前他指导下的排水道堵了,以至于工地上的雨水淌不出去。

这样泡下去,十天半个月也开不了工。

包工头张永成能不着急么?

吴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近跟前,张永成这才慌忙地从身上掏烟。

可这挖了老半天,手臂都累得直发抖,掏烟都不利索了。

所以吴远干脆利索地朝他怀里扔了一根华子,随即自顾自地开挖起来。

差不多一根烟的功夫,水道畅通。

工地上的积水,顺着水沟,哗啦啦地往老代家鱼塘的方向淌。

张永成一瞧,顿时直冲吴远竖起大拇指道:“吴老板,您设计这水道,就是管用!”

多新鲜哪!

吴远并没有多少自得。

因为这夸奖的话,就跟他当初夸奖乔五爷石灰线撒的好一样。

所以他在水里涮涮铁锹上的泥土,往肩上一扛,转身就走。

张永成忙不迭地道:“吴老板上哪去?到家里坐坐?”

“不了,”吴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我下湖去看看。”

其实吴远之所以扛着铁锹出来。

就是为了去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陵寝地头去看看。

如今这田里,不比之前的麦田,平平整整的,没什么沟壑。

现在为了种植桑树,专门起了垄子。

有垄就有沟。

有沟就容易积水。

这水要是长久排不出来,泡到了陵寝地,可就不好了。

然而吴远到了地头的时候,才发现,田垄早就被人挖开了,水也淌的差不多了。

只是桑树下面的泥土还是稀软,经不住踩。

吴远只能远远地看看陵寝的轮廓,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

只有三棵松树傲然屹立旁边,其绿色比起尚未长出叶子的桑树来说,格外鲜明。

从田里转了一圈回到家,熊刚这电话终于是打通了。

电话一接通,熊刚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道:“幺弟,真跟你说的一样,今年的防汛抗洪形势非常严峻,搞不好要出大篓子。我已经跟上头申请物资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吴远沉吟道:“三姐夫,我这边也准备着,咱们两手准备吧。”

熊刚却有些迟疑:“万一用不上,你拿钱不是白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