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他们来, 是要分遗产。”

正说着, 门再次被打开, 姗姗来迟的范越一瞧这阵容,瞬间绷直脊背,视线横扫全场,随后定在陆信身上,再看看他哥和爷爷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在眉心凝出两道深痕。

“爷爷,你不是应该在疗养院静养吗?回这来干什么?”

范鸿云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不接他的话,继续掏出自己的底牌:“你们不分开,那我做好的打算就应该重新调整。”

“你说他没有,你有。”范鸿云弓着身子指了指陆信,用一种近乎刺耳的语气笑着说:“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你有的那些东西能不能撑得住范寻。”

范寻:“你应该先顾好自己。”

范鸿云一听他说话就止不住愤怒,拍上桌子,大喊:“范寻!你别以为我变成现在这样你就能随心所欲!”他咬牙切齿地扔下氧气面罩,泛黄的牙在惨白的唇下磋磨着,恨恨地说:“你浑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属于你,你以为没有我,金乌你干得起来?”他压下音量,却不影响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连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没有我,就不会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不是,早晚也都是了。”范寻看似轻松地翘着腿,两手随意地搭在腿面,陆信却轻易地感知到他散发出来的状态,一种濒临极点的压迫感。

“你。”范鸿云伸出不住颤抖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范寻,“你现在就是盼着我快点死。”

“是。”

他回答得太过干脆,正在靠近空座椅的范越因为他的直白顿住动作,看向对面几个摆设似的人,他适时叫了一句:“哥。”

范鸿云手撑着桌子,浑身都在颤抖,抖得陆信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出问题。

“范叔,消消气,孩子还小不懂事。”梁墨林这时候倒是说话了,大约是他一个外人在这太尴尬,就掩饰性地欠起身子拍了拍范鸿云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