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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车门旁边看着不能动弹的李呈天,把棒球帽稍微搞高了点,沉默了一下,思考着要说点什么。

最后,他伸出苍白长长的手,摸了摸李呈天的脸。

李呈天感觉脸上那冰冷的像金属的温度,心紧了一紧。

而范澌感受着李呈天那代表着人体细胞在空气中还存活着时显示的温度,说了句:“活的。”

他继续蹲着,想着是带具尸体回去还是带着一个有温度的人回去。

最终,另一个小针筒的药没有注射进去,他望进李呈天深遂的眼里,补充:“你还是会死的。”他的针筒随意地放进衣袋里,起身走了两步,回头说:“你不可以走么?我不背活着的东西回去的。”

被称为东西的李呈天没有生气,只是有礼貌地微笑说:“对不起,我想你的镇定剂在我身上的效果在三小时后才能解开。”

范澌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他,看起来有点生气……生他不能自己动的气,他都不让他死了,这个人还不好好配合。

察言观色的李呈天随即又笑了,带着点淡淡的无奈:“要不,你先走?我随后即到。”他尽量说这话时显得他很诚恳。

范澌冷冷的盯看了他半晌,说了句:“活人总比死人麻烦。”

不耐烦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抽出一个针头,把药打进了李呈天的喉咙处。

手法干净利落,浑然天成一般。

李呈天看着他把他当尸体标本一样对待的手法,下意识的笑了笑,笑容这个时候看起来终于稍微有点勉强,也终于明白,这个人,不能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衡量,他自有他的世界,在那里,他的喜怒哀乐制定着他所属的世界的一切标准,谁都可能无法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