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靳脱了大衣搭在头顶,从底下去寻少年的唇,触碰的是一片冰冷的血水,他一点一点刮进肚子里,嘶哑着声音说,“这就叫只是撞破了点皮?”

唐远虚弱的趴在男人怀里,“我不那么说,你在来的路上指不定就把自己交代了。”

裴闻靳不说话了,只是用自己微凉的面颊蹭着少年,薄唇在他布满血迹的脸上不停游走,带着明显的紧绷跟疼惜。

唐远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比交警队来的还快啊?”

裴闻靳小心去碰他额头被血黏在一起的发丝,“那会挂掉电话我就出门了。”

唐远没声音了。

裴闻靳的心跳漏了一拍,在那之后狂乱的跳动起来,心脏承受不住的抽痛,他粗声喘了几口气,伸手去拍少年依旧冰凉的脸,拍的很轻,“小远,别睡。”

“打我干嘛,”唐远的声音轻不可闻,“我没睡……”

裴闻靳把唇抵在他耳边,呼吸乱的不成样子,“除了头,还有哪里疼?”

唐远的头小幅度的摇了摇,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就没有不疼的地儿,快死了都。

裴闻靳不敢盲目动他,只能等专业人员,就在后面。

很快的,救护车跟警车一块儿全来了。

不知道怎么了,唐远一上担架,人就跟回光返照一样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他说自己要下去,反正就是死活不要躺在那上面。

抗拒的让人理解不了,也招架不住。

没人知道他对那玩意儿有心理阴影,源自小时候目睹过的一场惨案。

裴闻靳只好在医生的指导下抱着他上了车。

车到医院,提前接到通知的一干人都在那等着,唐远是坐着轮椅被推进手术室的。

这是裴闻靳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固执,严重到超过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