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得诚恳,众人环顾了这四下精巧又颇有野趣的布置,想起初进来时的新奇和惊艳。再看看幼童们在其间的欢声笑语,确实是比起以往奢华的宫宴,要轻松愉快许多。

以往宫廷的舞乐虽然精巧,但都很沉闷。今日这湖面一舞,着实引人入胜。

若两千两办成这样,也当真是挑不出刺来。

“这宫宴花费开销确实节俭了些,但也是因为樊公公没有银两。那这呈上去的账目上的万余两又从何而来?至少,我没瞧见。”

“冤枉啊。明明这银两都给了太子妃,娘娘怎么能血口喷人?”

皇后附耳对皇上道:“陛下,樊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本宫用着一向得心应手,想来不会有什么欺瞒之事。太子妃一来,便出了事。为了太子殿下的颜面,不如此事姑且按下。待中秋宴后再细细查验,陛下觉得如何?”

皇上略略颔首,这话有些道理。只是今日真是奇怪,先是老五,现在又是光妃。怎么桩桩件件都直指苏亦行?

她一向在东宫里安分守己,近来听掌了管理东宫之权。一上来便整肃东宫,揪出了一个硕鼠。为了避免铺张浪费,连太子都被她管得召唤幕僚商议如何存私房钱一事,像是个贤内助的模样。

何况苏鸿信的为人他是知晓的,先皇在的时候颇为欣赏他。先皇励精图治,任用他办了好几桩案子。他治下的三川州也是风调雨顺,上下都交口称赞。更是从未听有什么贪腐之事。

言心攸就更不必了,她出身世家。性情与寻常世家千金不同,却是个古道热肠的女子。当年在京城里便喜欢做些惩恶扬善的好事,颇有些美名。

夫妇俩教出来的女儿,人品自然不在话下。

再反观宫里这些个人,他们什么脾气秉性,皇上也是心知肚明。往日里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会儿忽然针对苏亦行,怕是另有所图。他看向了太子,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