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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太大了,塑料桶放不下,张堪将鲤鱼养在一个大脚盆里,等着中午的时候再来做菜。便去苗圃忙去了。快到中午,施理给花木施了肥回来,发现厨房的地上全都湿了,那条原本鲜活的鲤鱼被啃得面目全非,早就死透了。施理一看那作案手段,就知道是毛球所为,气得要死,到处去找猫,看见它带着两只野猫趴在紫藤花架下的石头上晒毛舔爪子。施理怒不可遏,暴喝一声:“死毛球,你个吃里扒外的蠢东西。”便顺手拿起脚边的一截枯桃木甩过去。

正好砸在毛球旁边,毛球吓了一跳,惊跳起来,看见施理满脸怒气,“喵”的一声,跟着两只野猫逃窜出了园子。

张堪回来,看见施理对着满地的狼藉生闷气。“好啦,别气坏了身体,等下周我们再去钓吧,下次再也不用脚盆装了。”

施理想着就来气,这东西,平时什么好吃的都给它吃,平时也从来没有见过它抓老鼠,它居然带着野猫回来偷鱼吃,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张堪说:“早都跟你说了,别养那么娇气,一只土猫而已,本来是用来抓老鼠的,你们当个宝一样养着,结果老鼠也不会抓,就知道吃。”

施理一下子便泄气了,是啊,都是自己惯坏的。再去找毛球时,早就不见了踪影。心里不禁懊悔,会不会被自己吓跑了啊,跟着野猫去做野猫去了?

张堪安慰他:“没事,它会回来的。它跟野猫不一样,到外面去哪里养得活自己?”

施理一整天都恹恹的,不停地检讨自己,要是回来了,以后再也不那么娇生惯养了,不再天天给它弄鱼吃了。

晚上睡到后半夜,施理听见熟悉的猫叫,一下子便惊醒了。拨开腰上张堪的手,起身开灯:“张堪,毛球回来了。”

张堪被吵醒来:“哪儿呢?”

“你听,就在外面叫呢。”施理穿鞋下c黄,披上衣服,开了门出来,一开外面的灯,发现毛球果真回来了,它蹲在门口,身前还放了一只小田鼠,只有一个人的拇指大小,它仰着头冲着施理叫,仿佛在表功一样。施理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张堪,你来看,毛球会抓老鼠了呢。它还知道将功补过。”

施理蹲下身,摸了一下毛球的脑袋,以示表扬。毛球眯着眼睛,抿着嘴,做了一个仿佛在笑的表情。

张堪从屋里出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看了一眼:“哦,就那么只小田鼠啊,亏得它会想。好了,都已经回来了,赶紧去睡吧。毛球,进屋来!”

施理说:“毛球是不是饿了?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张堪拉他起来:“赶紧去睡吧,白天那条鲤鱼我处理了一下,蒸好了,放在冰箱里,给它留着呢,明天再吃吧。这么晚了,要是真饿了,就去吃它抓的田鼠。赶紧睡去,明天还得忙呢。”

毛球踱着一字步,慢条斯理地走到自己窝里,趴下睡了。施理看了一眼,笑着摇了一下头,也被张堪半抱半推着回屋睡去了。

第62章 番外 采蘑菇

“香格里拉,我终于来了!”这是施理下车之后,振臂高呼出的第一句话。

香格里拉的天,纯净得像蓝宝石一样,甚至都是闪闪发亮的,云白得跟棉花团似的慢慢游弋着,雪山在云雾之间飘渺绰约,青山浓翠得几乎要滴出汁液来,草地就像是撒了细碎小花的天鹅绒地毯,水明净得像一面仙镜,将这个人间的天堂倒映出来,烙在每一个亲身经历过的人眼底、心中、灵魂上,永远也不会褪色。

施理雀跃得像个孩子,这一刻,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喜悦的,站在他身后的,爸妈、张堪、张爷爷、王杨和段兰平,全都是他的亲人、爱人和朋友。他眼前的,又是他一直心神向往的天堂,怎么能让他抑制得住内心的幸福和欢欣。

主要行李都在张堪和段兰平身上,其他几个人全都双手空空,顶多身上背个小包,陆续从车上下来。在进入高原之前,张堪就备好了红景天,让几个长辈提前服用,甚至还让施理也吃了。进入高原区之后,除了施爸爸,其余人表现都很正常,尤其是爷爷虽然满头银发,但是精神状态极好,丝毫见不到半点高原反应。只有施爸爸坐在车上的时候就开始有点头疼,一路上美景都无心去看,睡了一路。张堪和施理说,爸爸身体显然不怎么好,回去之后要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妈妈也去检查一下。施理说,爷爷也该去。张堪笑,爷爷当然也去,他每个季度都要去检查的呢。

施爸爸下了车,感觉有些胸闷头晕,几乎都有些站立不稳,施理还来不及享受这美景,就被张堪叫住了:“小理,赶紧过来帮我拿行李,我来背爸爸。”跟父母出柜的第二天,张堪就改了口,不再叫叔叔阿姨,而是爸爸妈妈了。二十多年没有叫出口的称呼,如今终于又有机会叫了,所以叫得格外勤快些。施爸施妈大概也是知道这孩子在寻找缺失的感受,所以也没有异议,很慡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