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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残魄。

南流景攥着那枚印信,这么愣怔了许久,招了招手,把燕玉尘叫过来。

他问这傻子:“疼么?”

小皇帝抿着苍白的唇,温顺地坐在地上,黑静空明的眼瞳里了无一物,像个漂亮的人偶。

南流景将他养大,知道这是“疼”的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燕玉尘不会哭了,再疼也只会这么坐着。

南流景借着气运为引,弄出点残余仙力,把方才弄出的伤治好。

“我做摄政王。”南流景说,“你也该勤政,少在这荒废躲懒。”

做皇帝的,不忙朝堂之事、民计民生,来当下人伺候人,未免本末倒置。

若是国运与他不相干,倒也无所谓,如今接着国运继续修炼,此事就变得尤为紧要。

南流景昔日在天上掌管天机,通读人间典籍,见多了朝代兴废,捡了些亡国之君的事作为警戒,给他说了。

小皇帝靠在他肩头,很老实,安安静静地听。

南流景讲了片刻,问他:“记住了么?”

燕玉尘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来。

南流景皱了皱眉,将他接住,仔细看了看。

燕玉尘仰在他手臂上,头颈后坠,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张着眼睛睡着了。

……

南流景看着眼前的残魂。

残魂被新帝哄着,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闭着眼蜷在六哥怀里,一动不动。

残魂给不出反应,醒不过来,那点微弱的鬼气只是勉强拦了他一拦,轻易就消耗殆尽。

新帝看不见燕玉尘的残魂,却慢慢察觉到这一点。

新帝垂着视线,唤了两声怀中看不见的幼弟,察觉不到反应,收拢手臂,缓缓抬起头。

新帝抬眸,看着大国师。

……南流景一时无法与那双眼对视,叫幽深莫测刺得狼狈,竟是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此处被对方施了障眼法,附近的人看不见这里情形……可这样的不堪,竟比衣衫褴褛流落街头、跌落泥泞当个乞丐更煎熬。

“国师辛苦。”新帝缓声道,“朕在驰光苑……找到了些信。”

这话像支白羽箭,南流景被钉在地上。

“朕野心勃勃,肖想皇位已久,兄弟们都知道。”

新帝说:“他也知道。”

燕玉尘知道六哥想当皇帝。

即位之后,小皇帝每天都往昆仑写信,盼着六哥回来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