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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纸贴在一封玉牒上,翻开玉牒,里面写着的是燕玉尘的生辰八字。

把已经下班的人揪回来加班的,多半就是这东西。

庄忱正在盘算要不要把它塞进灶台当柴烧,听见下面有人说话,就暂且将这符纸玉牒放回原位,和系统一起沿门缝往外看了看。

“是洛泽,宿主。”系统小声说,“他刚从庙宇里回来。”

有了泥塑金身,大部分时候都要在庙宇里受香火,洛泽其实不怎么回这驰光苑。

另一个原因……也是他和南流景,并不如想象那般,历尽千难万险后重聚,也并未矢志不渝、情比金坚。

洛泽不明白南流景怎么了,三年前不明白,三年后也不明白——他在收回三魂后苏醒,找回前面那六魄时,南流景也从没像这次这样。

“你究竟是在折腾什么?”洛泽蹙紧眉,问南流景,“又是去昆仑山求药,又是去普陀山炼丹,你的修为停滞了多久?不回天上了?”

登天道百年一开,错过了就又要等上百年,照南流景这么耽搁,到时就算天门开了,修为多半也不够回去。

蹉跎在这人间,耽搁百年,又有什么意义?

南流景低声说:“这是我的事。”

“……好,这是你的事。”洛泽叫他气笑了,“那我问你,只不过是旱了几日,就急慌慌施云布雨,坏我香火,是谁的事?”

南流景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洛泽,慢慢捏紧了袖中那一枚粗糙石佩。

在过去,对他们来说,这的确只是寻常的仙家手段。

再寻常不过了……城隍这么干,八方庙宇这么干,就连有些地仙,也会故意阻一阻风调雨顺——太风调雨顺,就没人来进香了。

越是天干不落雨,求雨的香火就越多,越是洪涝难停,求天晴的香火就越多。世人求仙拜佛,必是有所求,倘若安稳到无所求的地步,自然也就没人再去庙里进香。

这道理哪怕说给人间小儿,也不难明了。

偏偏燕玉尘听不懂。

小傻子跟着大国师下去巡视,看见田里旱死的秧苗,急得满头冒汗,最喜欢吃的饭也没胃口,吃不下去了。

南流景不知他愁的什么,叫人领他去玩,随手捉了只鸟雀给他。

燕玉尘抱着小鸟,还尾巴一样跟着他,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大国师,因为说不出话,又跑去田间地头。

到了很晚,南流景没见他回来,担心那一魄的安危,循着方位去找了找,在一片泥巴里把小傻子拎出来。

鸟雀早飞了,燕玉尘和他学的那点不入流的仙术,叫人欺负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倒是在这田间弄出条水渠,把水引进了农田。

那些农户一见他,感激得当场拜倒,磕头不停。

至于这里面的道理,其实是被废了仙力、夺了修为,做了人间的摄政王以后,开始吃饭以后,南流景才知道。

人间有时受得住旱,有时受不住,遇上关键时候,旱上几天不见水,就是一年的颗粒无收。

人要吃饭,人世间的颗粒无收,是会死人的。

肉体凡胎……人死了,魂飞魄散,就没那么容易找回来了。

“洛泽,你的香火不少,上天门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