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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最大的奸佞, 毕生所求钱权二字, 随心所欲荒唐恣意,生前把朝堂搅得一团乱, 最后也死得惨烈。

像秦照尘这种出身坎坷,自幼被送去寺庙礼佛,礼出一身的迂阔清正、从不出格半步的正人君子……和他注定不是一路人。

时鹤春活了二十七年,专心扎在朝堂里当了十年奸佞,也跟秦照尘分道扬镳十年。这十年里,绝没少和这位专门抓奸佞的大理寺卿作对。

系统同样想不通,不只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收了一百多件五彩寒衣、几百支干花,看来还有要继续的趋势:“宿主,宿主。”

“……您还记得这个世界的具体设定吗?有人在烧纸问您,想问清楚些过去的事。”

系统抱着一百多件棉袄,摇摇欲坠:“我们可能要从头整理……主角在为您著书立传。”

庄忱:“……”

什么传,奸佞列传?

系统对着眼下导入的剧情,也有些犹豫,看了看不远的方向,又慢慢飘回到庄忱身边。

烧寒衣、著书立传……主角就在这么做,所以只是这样说也没错。

但也有些更不容易说清的隐患。

越是循规蹈矩、生来迂阔无趣的人,越不该有这种称得上荒唐的举动——更何况秦照尘礼佛。

这是个从不做荒唐事的主角。

这些年来,秦王世子自己都从没逾礼,上朝穿玄端朝服,夜间换轻便深衣,坐公堂就穿公服,獬豸冠从来端端正正摆放堂前。

那些本不该在第一年烧的五彩寒衣,全是秦照尘一件一件折出来,在最不该烧纸的佛塔里烧的。

这几百支干花,从春夏留到现在,都不用烧,一碰就碎成齑粉。

秦照尘眼下做的这些事,显眼又不显眼,或许最多只是被几个言官不痛不痒地弹劾……但这么下去,或许就不一定了。

“设定记得。”庄忱对自己负责的世界,总不至于毫无印象,“他想问什么?”

系统又从棉袄地下翻出厚厚一沓纸。

大约有一尺厚,大约有一两千张。

庄忱:“……”

“宿主,宿主。”系统抱住转身要走的宿主,抽出第一张纸。

系统:“他想问您……给他起的名字,为什么是照尘。”

……

按理说该叫“法号”。

因为那时候的秦王世子还在庙里,还是个扫地洒水、等着剃度皈依的小和尚。

很少有人知道这法号是时鹤春起的,倘若叫人知道了,寺里的大和尚只怕就不会用——因为法号庄严,是不能沾罪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