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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天惯常都是这样,无动于衷、冥顽不灵,此刻看着温煦钧,却又生出有些恶意的傲慢:“既然这样……你可以走了。”

温家这几个兄弟,都是上任家主温经义一手养出来的,除了温絮白这个异类,剩下的都是一个模子。

温煦钧为了夺取温家,把温经义逼进精神病院。这场父子厮杀的代价不小,温家的财产势力损失惨重,一度跌出世家圈子,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论财力身家、商场话语权,势头正猛的裴氏和半死不活的温家,未必不能正面对话。

“他的东西,我会处理。”裴陌推翻温煦钧那杯酒,“滚吧。”

温煦钧懒得同他计较,后退避开淋漓酒水,在夜色里走远。

裴陌眯起眼睛,看着温煦钧上车离开,心头腾起恶劣的得意。

看,他就知道——他仍然是温絮白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

温絮白生错了地方,这样一个人,偏偏生在那个冷血到极点的温家。

这样也有好处,如果不是生在这种家族,现在就该有人来添乱,来和他抢温絮白的遗物。

就该有人替温絮白出头,扯着他的衣服往死里揍,歇斯底里地按着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温絮白……

……没有这样的人。

所以温絮白只能靠着他。就算死了,遗物也只能给他处理。

裴陌被这样的结论取悦,短暂浇灭了计划再次被打乱的剧烈焦躁。

他把杯子里的冰酒灌进喉咙,又叫来酒保,再要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对面。

对面只有把空椅子,酒保有些不解:“先生……这里一会儿有人吗?”

“当然有。”裴陌故意放任酒劲肆虐,从钱包里取出张照片,拍在对面,“你看不见?”

酒保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种二十四小时营业、又开在海边的酒吧,开这种玩笑,可以说是相当恶劣了。

在这里有传说,如果真有想见而不得见的人,点两杯酒、带一张照片,在天亮前最黑的那几分钟里……就可能如愿以偿。

“是我的配偶。”裴陌嗓音沙哑,他当然知道对面连鬼影都没有,所以他才肆无忌惮,“我非常恨他,一眼也不想再见他。我盼着甩掉他,这么盼了很多年……”

他这样神经质地念叨,酒保的脸色却反而缓下来,没之前那么苍白。

酒保拿起那张照片,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天,放松地吐了口气。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酒保笑着说,“原来您和这位客人是一起的……早知道把您和他安排在一桌了。”

裴陌的瞳孔缩了下。

这次轮到他理解不了酒保的话,裴陌盯着酒保,声音变得极为嘶哑:“你说什么?”

“这是我们刚来的客人,您进来等另一位先生的时候,还和他打了个照面,撞翻了他的可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