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位将军请留步!”

樊於期疑惑:“你是何人?”

门客行了一个礼,指了下赵仪所在的位置道:“我家主人仰慕将军风采,想请将军共饮一杯,不知将军可方便?”

那当然是方便了。

甘荣走出去几步发现樊於期没跟上,恐怕自己刚才的一番劝说都白费了,摇摇头,心想这人真是没救了。

赵仪不爱喝醪醴,门客自然也不可能没眼色地一直喝,故而他们那一壶只少了两盅,剩下的都被去而复返的樊於期喝了个精光。

看出樊於期有些意犹未尽,赵仪适时说道:“看得出将军也是爱酒之人。”然后叹气。

“实不相瞒,在下平日就是做些酒水生意,从楚国运了些新酒来咸阳售卖,此酒在楚国是为上品,在下本以为到了咸阳不说是日进斗金,至少也应该不愁卖,可谁知……哎,如今这些酒还堆积在下榻之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酒居然还会卖不出去?”樊於期来了兴趣。

赵仪愁得叹气:“正是,在下实在想不出原因,这才厚着脸皮拦下将军,不知可否请将军代为品鉴一二,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提到喝酒,樊於期绝对是个热心人,并且信了赵仪所说酒水滞销的鬼话,以为只是喝些浑浊的黄米酒,当即就与赵仪一道上了马车,谁知到了却发现,那分明是上等的糯米酒!

色泽清亮、味道甘醇,哪里像是卖不出去的品相?

哪怕憨直如樊於期,也能看出来赵仪这是骗了他,登时面沉如水,望着赵仪不说话。

樊於期这个架势还挺能唬人的,但赵仪敢在这个时候孤身一人来到咸阳,又岂会怕他一介武夫?

他非常坦然,继续假装商人,讨好地邀请樊於期上座:“将军快请。”手上动作也不停,殷勤地为樊於期斟酒,极尽讨好之能事,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就是个善于奉承的小人。

樊於期也这么想,商人没什么地位,也不能养部曲,偏偏还要南来北往地跑,非常危险,想要讨好他这个将军也情有可原,因此他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难得有如此美酒,最重要的是不限量,樊於期一盅接着一盅,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与赵仪称兄道弟起来,眯着眼睛往酒盅里倒酒。

赵仪也喝得面色酡红,大着舌头劝樊於期:“将、将军,不能再喝了,改日再,再……”

樊於期指着他大笑:“酒量太差!不如本将军!本将军还能喝!”

说着就提起酒壶,要给两人倒酒,赵仪再次阻拦。

“将、将军明日还要操练,若被发现宿醉,可是大过啊!”

喝得太开心,樊於期早就把早起操练的事忘到脑后去了,经赵仪这么一提醒,才骤然想起甘荣对他的劝告,忙把酒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