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从病了之后,就未在人前露面,到宜阳也有两日,昨儿谢宅祭祖,他就没现身。

今儿再不出现,楚皇或许会担心他的“隐疾”,有些人就要更“着急”了,想了法子,做了准备,谢昀这个正主不出现,那还设计个什么?

“去吧,”谢昀抿了一口白水,淡淡道。

小路子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谢昀这哪里是参加庆典的神色,他分明是想杀人。

天平山巅,其实距离山脚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那山巅像是被横刀斩断,余下了半截,那切面,平整如坦途,除了宜阳的紫昙花,再难有其他草卉能生存于上。

每年六月到十月间,都有人慕名而来,若能遇昙花一放,为雅事,也为运道。

大致二十四年前,楚皇秋祭傍晚,满山巅的昙花同时竞放,那场景如痴如醉,美如神迹,自那之后,春秋祭就多了天平山一行。

只是至此之后,就再没能碰上那样的美景了。

山巅上,楚皇焚香向四方朝拜,皇子,大臣紧随其后,唯独例外的,就还是谢昀,他托腮坐于木椅上,黑如深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众人,看着楚皇。

偶有对上他的目光,心里都要被他激得毛骨悚然。

“老十,我看谢昀邪门得很,”九皇子谢暄目光扫过去,又略显狼狈地收了回来。

“这还没开始,你就怂了?”谢晔对谢昀的目光并非没有感觉,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难道还让他们这么多日的布置,白费了不成?

“看老十你说的,”谢暄讪笑,但也决定不再回头多看谢昀了,反正这次之后,谢昀就真的毁了,看他还邪不邪得起来!

祭祀并不复杂,但选在傍晚祭祀,还有这么多人参与,祭祀方方结束,就已需要掌灯看路,对于回程负责车驾的将士来说,是很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