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热闹繁盛的司徒府,不到半日竟已变成一座死城!

尸横遍野,血迹模糊,殷红的颜色,还温热着,粘稠着,流淌着…

鲜花染上血色,绿树阴沉幽碧。

七月少渊一路翻找过去,每每翻过一具尸体,他都神经紧绷着,生怕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前一世见过太多生命在眼前消失,但不代表他就是麻木的,即使现在依然感觉沉痛。

一张张陌生而又充满恐惧的脸晃过眼前,没有涵墨尘的…

他暗暗舒一口气,却又更加焦虑。

很快转进屋子。房里狼藉凌乱,简直像被洗劫过一样。

青年失神的跌坐在地上,怀中似乎抱着一人。

宝蓝色衫子沾满了血,那样爱看干净的人却看也不看一眼。

七月少渊心中一跳,飞掠而去,司徒谦君怀中血肉模糊的人,正是司徒振。

旁边,紧紧相挨着的,是司徒夫人,倒在桌脚边的则是老祖宗,额角上裂开了口,血已然凝固了,怕是自己撞上桌脚寻死的。

手无寸铁的人,虽然往往是灾难最大的牺牲品,但是,却不一定是弱者。

七月少渊微微启口,却无法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因为他无法否认有那么一刻,心中长长舒的心和侥幸的喜悦——幸好死的人不是墨尘…

他知道这样想太过自私,但是,对不相干的人亦怀有同等悲悯,世间谁能做到?

司徒谦君紧紧抱着他的父亲,带血的手颤抖着抚着苍老的脸庞,他的眼睛睁大突出,充满了恐惧和惊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