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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尽量拣些平稳的官道行路,司徒陌想从山中抄近路回去,也被他断然拒绝。

“这位客官,莫说你这一身的伤口,经不得山路颠簸,要是半路上裂开,山中荒凉,去哪儿给您找大夫治疗。”

“再者说了,这地界我实在不熟,山中不知是否有土匪恶霸,即便没有,寻常扑出来几只野兽,也够我二人喝上一壶。”

司徒陌只得作罢,一路走走停停,离了山东,入了江苏,江苏繁华,官道坦途,这一日,终在九月出头的初秋气节,到了浙江。

钱塘府靠着北边些,一入浙江,司徒陌早就归心似箭,一路催着赶着,终在九月初十,到了钱塘。

他将尾款结给车夫,道了谢后离去,又找了家成衣铺子,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回到家中。

我不知他今日归来,只是收到于谦千里传书,说是人已平安救出,雇了马车送回,不日便可返家,让家中亲人放心。

虽然知道司徒陌在刑部大牢和诏狱两处监狱里走过一遭,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骤然见到司徒陌瘦得人影伶仃,还是心痛的无以复加,眼泪像雨滴般,倾斜而下。

我扑在他怀中,将他脸颊亲了又亲,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字一句问他,“怎得瘦成这样?”

司徒陌用左手将我揽在怀中,轻轻抚摸我发顶,柔着嗓子哄我,“不妨,不妨,你再将我养回来便是了。”

我哭着搂住他脖颈,泪眼模糊中,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异样。

“官人,你的右手怎么了?你为何不用右手抱我?”

司徒陌笑着亲了亲我,笑容中含着苦涩,但他已刻意隐藏,却还是被我发现。

他说:“婉儿,我不想瞒你,你我夫妻,晚上睡在一处,终是会被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