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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白驼冷然道:“好一张利嘴。”

忽听破空之声袭来,陆心髓挥刀一挑,将童虞侯的长剑荡开,随即身影一闪,只听裂帛之声顿起,那破锣嗓子“啊!”的一声尖叫,颈间鲜血喷出,立时毙命。

塞外白驼赞道:“好快身手,比十年前的长孙公子可强得多了。”

童虞侯面色青白,挥剑即又攻上,陆心髓挥刀迎战,招数快愈闪电,童虞侯勉力招架,不过十招败象已呈。

塞外白驼喝道:“退下掠阵!”右手一挥,便见一柄极细极长的长剑带着凤啸之声向陆心髓刺去。

这一剑极是凌厉,陆心髓眼见自己短刀已攻至童虞侯颈前一寸,却只能撤刀,回手架住长剑。

童虞侯撤出观阵,塞外白驼长剑连挥,带起一圈圈银色光圈,呼啸着向陆心髓攻去。

陆心髓刀法变得更快,一时间只见刀光之中一个旋风也似的灰影,招招凌厉,将那带着凤啸的银色光圈一一化解。

再过十数招,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陆心髓身形向外飘了两步,胸前已被划了一道五寸长的血口。

塞外白驼不待他喘口气,长剑立刻又挥出数个光圈,向他追击而来,陆心髓牙一咬,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剑,刀剑相撞,发出一声铮鸣,带起一串火光,随即长剑连挑,破了对方的光圈。

塞外白驼道:“你长剑无力,纵使招数精妙,也难以持久。”

陆心髓右手受伤未愈,经脉受损,本知半年内都不能用力,但此时情况危急,只能勉力迎战。

两人又交战数十招,陆心髓左手刀法大开大合,右手剑法轻灵诡异,临敌时刀剑互相回护,一时间塞外白驼应付的颇为吃力,右臂也被他长剑划了个口子。

童虞侯在旁掠阵,忽听得农舍之中有一个人的呼吸之声,心中一动,便向房中走来,陆心髓眼见他快要进门,却无法回护,只能向门内喊道:“严大哥小心!”

严欢此时看到童虞侯逼近农舍,便悄悄站在门后,童虞侯听得门后呼吸之声,人未到,长剑已然挥出。

严欢手中只有一柄匕首,堪堪挡住了隔着门板刺入的长剑,随即在门缝中伸出了电子防狼器,只听得轻微的电击之声,童虞侯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严欢不待他苏醒,便掏出吹箭,一箭射在他颈动脉上,箭上本淬了何青寰的独家麻药,估计他两三天之内都是醒不来了。

陆心髓听见农舍中一人倒地,心下焦急,身法略一凝滞,便被姓黄的在肩头刺了一剑,却见一个身影快速出了农舍,向他奔来,正是严欢,当下松了口气,挥刀全力迎战那塞外白驼。

塞外白驼年逾五旬,成名逾三十年,内力极为充沛,陆心髓毕竟年轻,虽然招数应变不输于对手,但内力修为与之相差甚远,久战之下逐渐不敌,严欢见他二人身法过快,想用吹箭射那塞外白驼,却怕误伤陆心髓,便迟疑不定。

此时天光渐亮,陆心髓右手久战之下脱力,被敌手一剑挑起,长剑脱手,随即敌人左手一掌,全力挥来,陆心髓右手与之对掌相击,只觉对方内力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一暗,胸中血气翻涌,正勉力压下血腥,对方又是一掌拍来,正中他前胸,一口鲜血终于喷出。

严欢见陆心髓中掌,身体向后摔倒,与塞外白驼拉开了三四步距离,当下更不犹豫,特制的吹箭连环射出十只,塞外白驼听得背后细小的暗器袭来,挥剑回挡,却终于漏了两只,正好射在大腿上,心中自以为无事,哪知中箭的片刻间半边身子都麻痹了,当下不敢大意,就地坐在地上运功逼毒,陆心髓被他那一掌劈的几欲昏厥,此时见他中了暗器,却不敢贸然进攻,挣扎着爬起,严欢抢上来将他扶住,陆心髓低声道:“不要管他,咱们快逃。”话音刚落便即晕去。

严欢依言将他抱上马车,随即驾车向北奔去。

一路之上,严欢见陆心髓呼吸迟缓,面色苍白,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心下焦急,快马加鞭向前疾奔,到了午牌时分,马车终于进入一个较小的村镇,严欢忙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并让掌柜的请来郎中,抓了药熬好,随后撬开陆心髓的牙关,将药灌下。虽然是村医开的药方,却很是灵验,黄昏时分陆心髓不再吐血,呼吸也逐渐平稳。

十日后的清晨,陆心髓才缓缓醒来。

严欢在他身边打个颠倒,和衣裹着被子睡的正香,听见他起来,忙睁开眼,打个哈欠道:“老天,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被打成植物人了。”

陆心髓大概猜到他的意思,笑了笑,却扯得胸口生疼,皱了皱眉道:“我睡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