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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瑜并没显出惊讶,这次方姨娘和梁福都没回来,他们也有了猜测,是怕惹祁襄伤心,才没多问。

“方姨娘也没了吗?”白君瑜问。

“嗯,我先祭奠了娘亲才过来的。”

“他们……怎么了?”这样问像是在挖祁襄的伤口,可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该问的还是要问。

祁襄语气很淡,似乎经历这些事的不是他,如此伤怀的也不是他,“我娘是病死的,梁福……受伤死了……”

祁襄嘴唇几不可见地轻颤,随即低头不去看白君瑜,眼中的湿热也快压不住了——

梁福是怎么死的?梁福是为了护他,活活被那些人打死的!

当年他风华清靡,在边关这种长年见不到年轻女人的地方,就成了官差们觊觎的对象。女人有怀孕的风险,年纪大的又让他们提不起兴趣,他去到那里,可以算是最好的亵玩之物。

那夜,他被三五的官差拖进小屋,欲行龌龊之事。梁福冲进来护他,惹怒了醉酒的几人,活活被打死了。

祁襄还记得梁福在他怀里咽气时的样子,七窍流死,浑身青紫,疼的发颤,又发不出声音……这是他这辈子挥之这去的梦魇。

声音惊动了官差长,又出了人命,就算是流放之人,也非死刑之人,出了事他们还是要担责任。但因为天高皇帝远,只仅是罚了一个月的俸禄了事,根本算不得处罚。

梁福火化那日,祁襄跪在熊熊大火前,用匕首划伤了自己的脸——在这里,这张脸只会招祸,留也无用。

“节哀。”白君瑜说。

祁襄眨掉眼中湿意,问:“你怎么也来了?”

白君瑜说:“一早去给堂兄扫完墓,祖母让我来添些香油钱,请大师为家中诵经祈福。”

祁襄想了想,说:“你在外打仗也是伤人性命的事,应该请大师单独为你祈一份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