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曕皮笑肉不笑,“可不是,谁跟咱哥俩似的,不思上进是吧?”

弘昼也点头,配合着自嘲。

“弘昼弘曕,给朕过来!”正你来我往的说的起劲呢,乾隆从前面马车露出头来,面色不善。

哥俩相互间挤眉弄眼,溜溜达达的打马过去了。

“四哥。”老老实实的叫人,然后弘曕在弘昼的掩护下打了个哈欠。

“你看看你们哈,”乾隆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俩人,“一个俩个没精打采的,是要去打猎啊还是被猎打?”

俩货也不反驳,垂着脑袋连连称是。

乾隆更气,忽的探出半个身子来,哆哆嗦嗦的指了他们好久,最后随便把手一伸,“你看看,尤其是你,弘曕,年纪轻轻的,你就不会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多点儿朝气啊?还不给朕打起精神来!”

弘曕懒洋洋的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得,精神抖擞了。

弘昼也一看,嘴角一抽,心道,四哥你也忒会比划了,指谁不成啊,偏就逮住了令妃表亲的那俩玩意儿。

这会儿弘曕何止是眼睛亮而有神啊,简直堪称隐藏着杀气,咔吧咔吧十根手指头捏了一遍,在一连串儿的劈啪作响声中对着乾隆笑的牙疼,“四哥,是弟弟的不是,您就瞅着,看今儿弟弟我给你和皇额娘都弄一副熊皮袄子来!”

乾隆一听,这给美得啊,也不管这围猎为了安全起见,压根儿就没什么虎啊豹啊熊啊之类的危险动物,一个劲儿的点头,心中十分受用,“哎呀六儿啊,有你这份心就够了。待会儿注意安全,安全第一啊,拉弓的时候仔细些,小心手疼baba”

弘昼在一边听得昏昏欲睡,心道,四哥你差不多就得了啊,就算你这想要,六儿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想着想着眼角的余光又看见跟打了鸡血似的福家兄弟,十分恶劣的一笑,嘿嘿,不过,就是不知道四哥你,对人皮袄子感不感兴趣?

远处的福家兄弟猛地打个寒战,此起彼伏的打了好大一串喷嚏。

“尔康尔泰你们怎么了?”前面的五阿哥一听,立刻打马来到他们身边,无比关切。

福尔康潇洒的按下鼻子,豪爽的拍拍五阿哥的肩膀,笑容灿烂,一对大鼻孔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无妨,永琪,你放心,我和尔泰今日定会祝你一臂之力!”

颇有西藏人风范的福尔泰也在阳光下反着光,情绪激动的用力点头,“嗯!”

五阿哥当场就激动地热泪盈眶,也用力回拍,“好兄弟!”

旁边的人纷纷看向地面,尽可能的绕路走。皇上明鉴啊,吾等什么都没听见啊,什么皇阿哥跟包衣奴才互称兄弟啥的,我们都没有听见啊喂。

这要说起来,五阿哥永琪也算是位奇葩。

乾隆儿子少,现存的身体健全又活蹦乱跳的基本上一巴掌就能数过来,而五阿哥出身高贵,小模样长的也不错,书文也颇通,里里外外的就挺得宠,就连太后也挺记挂着。

按理说,这五阿哥肯定是雄赳赳气昂昂、走路生风吐字砸钉一大好青年,宫里宫外贵族圈儿的领军人物,没准儿以后乾隆还得担心这孩子出落成一只会用马鞭子说话的纨绔,但是他不,活脱脱的就成了一无比平易近人的典范。

当年选伴读的时候,五阿哥放着好些个出身好家教棒的小伙伴们不挑,一眼就瞅准了鸡立鹤群的福家俩兄弟,顿时就把乾隆给气的倒仰,沉着脸把旨意先给压下来,甩袖子走了,倒是把整天琢磨着怎么把这俩人安排进宫的令妃乐坏了。

等到好容易平复下心情来,乾隆思来想去,觉得这孩子指定是一时糊涂,年少无知么,就把人拎跟前来,和颜悦色的商量着,是不是换个。

谁知道,也不知是令妃背地里面挖墙脚挖的太成功了还是怎的,任凭五阿哥生母哭湿了一箱手帕,任凭乾隆摔碎了一大摞杯盘,他五阿哥就是死咬着这俩人不松口,梗着脖子,一派威武不屈的英雄气概。

没办法啊,乾隆的巴掌都扬起来好几次了也没舍得挥出去。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子嗣少?眼前儿能拿出去挣脸的也没几个了。

最后,老乾憋出了个折中的法子,福家兄弟你要就要吧,朕再给你添俩出身好的,总不能好好一个阿哥,出出进进的身边跟俩包衣奴才吧?于是一时间关于五阿哥受宠的言论再一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四九城,没看见么,一般的阿哥一次都选俩伴读,就他四个!其中俩还是皇上亲自挑的,这得是多上心啊。

然而,最让乾隆吐血的是,就算是他亲自挑了俩出类拔萃的八大姓出来的好娃娃,竟是生生的被五阿哥给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