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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个毛权啊……我哭笑不得,“不用不用。”我说,“你帮我收个尾就行,我没事,秦老板自己食物中毒了,我在这儿陪一会儿。”

阿东说得没错,经过抽血化验,我们仨都没事,问题的确出在做饭的过程中。人说抛开剂量谈毒性纯属耍流氓,好在他也就嘬了伤口两口,毒性不大,按照医生的说法,就他这个状态,很难说到底是吃菌子中毒,还是借着吃菌子中毒而耍酒疯。

说是这么说,但来都来了,医生就安排秦溯留观。由于走的时候太急,店门只拿大锁一锁,还没收拾打烊,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让阿东陪着秦溯,我陪阿萍回店里去收拾。

吃完没洗的杯碗盘还在桌上扔着,门口一地玻璃渣,那是秦溯朝门口丢的玻璃杯的残骸。阿萍叹口气,把餐具收拾了丢进洗碗机,然后埋头清扫玻璃渣。

我把凳子都翻过来摞在桌上,我问阿萍,“真要散摊子啊?”

“不知道啊。之前老板从来没表现出这意思,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阿萍叹气,“算了,如果店真的是因为江柳青才开起来,那他想关就关吧,总比开着店膈应自己强。”

“秦溯那人想一出是一出,没准明天清醒了就不想关了。”

阿萍没说话。

“再说了,他不是说了吗,他也不是就不干餐饮业了,他爸爸会给他投资,他还想让你跟阿东继续跟着他干呢。”

我绞尽脑汁找话安慰阿萍。我突然意识到,虽然这家小店老板不着调,员工没个员工样,但在阿东和阿萍心里,这是一个职场的乌托邦,拖住了他们原本黯淡艰辛的人生。

人都说老板总希望员工把公司当家,在“萤间”,大概两个员工比老板更把这件小店当家。

阿萍勉强笑了笑,“苏老师,你也不用给我讲这些宽心话,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就算老板想把我跟阿东都带着,可他爸爸给他一千万也不是给他烧着玩——哪还能真的就跟开这家店似的,他想来来,不想来就把店扔给我跟阿东,心血来潮创造那堆谁吃谁吐的菜。不可能啦!”

她声音低低的,但还是那么清脆,带着一种下定了决心的英勇和伤感。“到时候,肯定会有更高学历的人去管行政财务,有资历更深的大厨去研发菜品——那就不是我跟阿东,我们运营这个小店的人能干得了的啦!”

正说话间,忽听得门外哗啦啦一阵响,我俩抬头,只见江柳青站在门外,仿佛被雷劈过一道,三魂七魄都不在原位,连电动车倒了都不去扶。

我和阿萍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推开了玻璃门。江柳青不进来,只失魂落魄地指着玻璃门上的纸问:“店铺要转让?好好的为什么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