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回得晚, 厨房已经不做吃食了, 虞滢问伏危:“你出来时吃过了没有?”

伏危:“还未。”

下午回到行馆也差不多去接她的时辰了,也就没吃。

虞滢琢磨了一下,道:“我现在去厨房瞧一瞧有没有吃食。”

伏危点头。

虞滢去厨房时候恰好看到厨子在洗锅碗瓢盆, 便问还有没有吃的。

厨子道就只有一碗剩饭, 还有鸡蛋和菘菜。

虞滢就要了一碗剩饭和两个鸡蛋, 用来做两碗鸡蛋粥。

把粥煮到沸腾时,才把鸡蛋打进去搅拌, 放些许姜丝和葱花,就着油和盐就好了。

端入屋中时,伏危换了一身衣裳,已然刚擦洗过。

二人坐到桌前,伏危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滚烫的蛋粥,半晌后,才言:“我还是想去一趟。”

虞滢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抬眸看向他,温声道:“你若想去见,便去见吧。”

伏危沉吟片刻,道:“今日我琢磨了一下午,我觉得……”

话一顿,也看向她,缓缓说道:“要见我的人,应是那牧云山的悍匪。”

虞滢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联想到牧云寨的悍匪,不禁一怔。

伏危继而沉思分析道:“伏家是二十年前被流放的岭南,而那些悍匪大概十八九年前到的岭南,这太过凑巧了。而且这些悍匪一来岭南就占据地形优势来安营扎寨,再有以五百人打赢五千人来看,起码有八成是军人出身。”

“这些悍匪能在岭南存在近二十年,不禁没有被剿灭且越发壮大,显然在每个郡治都安排有眼线。”

说到这,伏危面色凝重:“若真是我生父的旧部,听到我的名字,再一打探,应该能知晓我的底细,从而找到我这来,也无可厚非。”

虞滢惊讶伏危的推理逻辑思维强悍之余,又陷入了沉默。

他都已经揣测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明日等见到牧云寨的人,应该也会怀疑到他养父的身上去,等到确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伏危的养父起码养了他二十年,他也敬重多年,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说全然没了感情,是不可能的。

先前若是从她口中说出他的生父是被养父诬陷而死的,或许他会怀疑养父,但不会全信,而且也会因为她说出的事情,恐怕他们二人往后相处起来也会尴尬。

所以,这事起码不是从她这处提出来的。

况且她之前只是个旁观者,仅仅从文字中了解一些片面的事情,且还是在记不全的情况之下,那她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不全面的。

现在在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之下,那就顺其自然继续下去。毕竟说得多了,伏危肯定会避开许多麻烦的事情,但谁能确定他还会不会遇上一些本该遇上的人,会不会再遇上本该有的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