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你不要哭

只不过他没想到,谢孟远会让他亲自动手。

宁时雪瞳孔微缩,原著只提过一次谢摇摇的死,说他被绑架,然后掉在海里。

甚至警方都没找到尸体。

原著都是主角攻受的狗血虐恋,对谢摇摇没提到太多,也没说他是怎么死在绑匪手上的。

宁时雪猜测,原著里那对兄妹没被抓,谢孟远估计是带了他们过来,承诺他们会帮忙报仇,他现在怀疑谢父的死都跟谢孟远有关系,说不定谢孟远跟谢父有仇。

谢寒舟腿都没好,这个样子显然是累赘,谢孟远应该是想让谢父的儿子亲自动手,所以才带上了谢寒舟。

但谢孟远当然不可能真的想替他们兄妹报仇,江心他们也心知肚明。

谢摇摇觉得大爸爸无所不能,在宁时雪心里,他也觉得谢照洲无所不能,要是谢照洲来了,谢摇摇是不会死的。

除非谢孟远他们突然内讧,谢照洲来之前,那对兄妹失手或者故意杀了谢摇摇。

宁时雪只能靠猜测,但至少有一点不会错,谢摇摇肯定是死在这群人的争执混乱中,他不能让谢孟远带走谢摇摇。

宁时雪脸色苍白憔悴,眼神却仍然很沉着,他在脑中飞快盘算,谢照洲还有半个小时过来,他只要拖住半个小时就好了,不让他们找到谢摇摇,然后尽量解决掉几个人。

甲板上肯定还有人在,谢孟远提防谢照洲带人过来,就算底下在打斗,除非必要,应该不会让他们下来的。

宁时雪无意识地想摩挲耳钉,却只摸到空荡荡的耳垂,他眼睫垂了下。

那个贡布让很棘手,其余绑匪看起来有的是贡布让带的人,有的是谢孟远带过来的,他手上的枪只有五颗子弹,这边视线盲区太大,他不可能全都打中。

宁时雪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身影隐匿在漆黑中,他转头去找谢摇摇。

谢摇摇已经捂住眼睛好几分钟了,宁时雪俯身抱起他,他才放开手,宁时雪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抱着他换了个房间。

宁时雪将他放下来,摘掉自己的围巾,裹在他身上,“你还得自己待一会儿,不能出声,不

能跑出去,可以吗?()”

谢摇摇裹成个小团子,他白嫩的脸蛋软嘟嘟的,使劲点了点头,围巾带着宁时雪身上的药香味还有温暖的体温,他被宝宝的围巾裹起来,就像待在襁褓里。

没人比你更乖了,?”宁时雪弯起眼,他手上还握着枪,枪托冰冷,但他的手心是滚烫的,低头摸了摸谢摇摇的脸蛋,轻声告诉他,“在这儿等大爸爸来接你。”

他抱起谢摇摇,将他藏在橱柜里。

橱柜的门坏了半个,谢摇摇能躲起来,又不至于憋气。

宁时雪再次离开,其实他走这几趟,只花了几分钟,所以根本没人发现他。

枪声猝然响起,震动夜幕,贡布让猛地抬头,就发现他一步之外的同伴被人贯穿胸口,已经踉跄倒地,血都飞溅在他脸上。

贡布让咔嚓上膛,对准枪声响起的方向,宁时雪千钧一发躲开,子弹擦过他羽绒服下摆,他抬起手,下一枪应声而起,另一个绑匪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宁时雪没打心脏,这些人只是受伤而已,他也没把子弹浪费在贡布让身上。

这个人肯定能躲开。

“贡布让!”谢孟远发现是宁时雪,就厉声呵止,“不要开枪!”

他现在还不能让宁时雪死。

贡布让面容黝黑,他皱起眉不赞成地说:“谢先生。”

宁时雪枪法很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逃出来的,但不能放任他开枪。

“放下枪,”谢孟远沉声说,“去抓住他。”

贡布让跟他几个手下都是他从国外雇来的,想拿到钱,就只能听谢孟远的话。

宁时雪打偏了几枪,但现在除了谢孟远和谢寒舟,有行动能力的只剩下三个人。

甲板上的人也听到了枪声,谢孟远厉声阻止,“都给我守好甲板,谢照洲过来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别下来!”

宁时雪已经没子弹,撑不了多久,贡布让肯定能抓住他。

不就是个病秧子吗?

他从小看着宁时雪长大,他也知道宁时雪会开枪,就是他带着宁时雪跟谢寒舟去靶场学的,但贡布让是格斗高手,他本来担心谢照洲不受控,才找了贡布让过来。

宁时雪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宁时雪扔掉空枪,转过头,拳风凌厉地擦过他颊边,贡布让手臂带着悍然的力量,抬手去掐他的脖子,宁时雪屈膝一脚重重踹向他的小腹,然后侧身躲开。

他伸手去夺贡布让别在腰间的枪,贡布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拳头再次砸向他面门。

这一拳如钢浇铁铸,足够砸得人脑浆迸溅,宁时雪被迫收手。

谢孟远人都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宁时雪能跟贡布让打成平手,宁时雪找不到机会制伏贡布让,但贡布让也抓不住他。

谢寒舟倒不意外,他上次在医院就差点被宁时雪掐死。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告诉谢孟远这件事,就让他放宁时雪上车。

()“赶紧都去帮忙!”谢孟远冷声怒道。

他几乎咬牙切齿,这个宁时雪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都在跟他装模作样吗?

他心中骇然,宁时雪应该是故意跟上车的。

其余绑匪这才上前。

宁时雪抬起头,游轮经过灯塔,光影在他冰冷的眼窝一晃而过,他反手折断一个绑匪的手腕,终于抢到把匕首。

刀锋雪亮,贡布让来不及防备,手臂被狠狠划出道深入骨骼的伤口。

宁时雪偏过头咳嗽,他从喉咙到胸膛都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贡布让凌空扑到他眼前,宁时雪倒退几步,他被逼到角落,只能撑住扶手纵身越上楼梯,然后朝二楼跑去。

二楼地上有枪。

贡布让紧追不舍,他侧脸被宁时雪划出道三四公分的伤口,几乎劈掉他耳朵,但宁时雪小腹上也挨了几脚。

他的胃都在剧痛,低头呛出口血,脚下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宁时雪跟贡布让在楼上打斗,谢孟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命令其余人开枪。

但双方动作都太快,除非对自己的枪法格外自信,不然根本不敢开枪。

谢孟远自己带的人枪法不够好,贡布让带的人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不想打伤自己的老大,一时间僵持不下。

宁时雪死死掐住贡布让的咽喉,将人逼到二楼栏杆,贡布让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在栏杆外,喉咙甚至发出恐怖的骨骼摩擦声。

他眼眶血红,奋力将宁时雪拖向自己,然后纵身摔了下去。

宁时雪暗骂了声。

这傻逼有什么大病?!

谢孟远以防万一,提前准备了辆车,就停在一楼宴会厅,游轮并不算高,但摔下去难保不受伤,宁时雪在电光火石间,凭借这么多年的本能,掐住贡布让的咽喉转身,贡布让的后背重重摔在车顶,砰的一声巨响。

宁时雪脸颊苍白,浑身痉挛,他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长时间搏斗。

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他翻身.下车,只慢了一秒,就被贡布让踉跄地撞在地上,贡布让按住他的头,狠狠往地上一掼,宁时雪能感觉到自己脑后出血了,但他没有迟疑,又使劲将让人踹开。

贡布让毕竟比他摔得惨,身上又受了很多刀伤,终于被踹到昏厥过去。

-

谢照洲接到宁时雪的消息,就赶去幼儿园,然后在雪地中捡到了宁时雪的手机和耳钉,他眉骨深邃,在眼底投下片浓重的阴影,大步朝门口走去。

但还没走到,手机就陡然一响,是谢孟远发来的消息。

“谢总,”宋离神情凝重,“要不要报警?”

谢照洲双眼漆黑冷戾,谢孟远发来的消息上,让他深夜再去码头,宁时雪身上的定位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最后一个。

谢孟远勒令他不许报警,谢照洲暂时没有轻举妄动,他先去了趟幼儿园。

查过监控,就派人去找那个老师。

等到夜幕降临,谢孟远发来码头地址,谢照洲才按照他的要求独自开车过去。()

深夜,海岸线蜿蜒昏黑,海风腥咸,谢照洲踏上甲板,就听到船舱内的枪声,他脸色陡然一沉,不管身后指着他的漆黑枪口,大步流星地朝船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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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身后的绑匪举枪暴喝。

谢照洲脚步丝毫没有停下。

船舱到处狼藉,地上都是血泊,横七竖八倒着好几个人。

场面过于惨烈,换成谁都不想到,这竟然是一对多的搏斗。

贡布让昏倒在地,宁时雪咔嚓拧断另一个绑匪的胳膊,他侧脸苍白冰冷,双手沾满血迹,身上的白色羽绒服也都是血。

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血腥味不停地往鼻子里钻,他有些厌恶地擦了下手。

然后抬起头就撞见谢照洲。

宁时雪在混乱中甚至都心虚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