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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多礼,先将这些东西拿进去。”穆苏吩咐,下人们忙点头上前帮着将行李拿进宅子;随后穆苏同江淮、康旬二人解释:“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陪嫁,如今在我名下;这儿安静且离国子监、贡院都近,附近还有许多书肆,平日里可前去寻书看,食肆茶楼过一条街便是,不过这儿常年有人照料,后厨做饭味道不错不用去外面折腾;你们可安心住下,剩下时日我亦在此处准备会试。”

江淮、康旬二人皆知穆苏家中之事,并不多问;两人进了院子左右打量着这宽敞的三进院,连连感叹,极佳;要知道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的地界,传言翰林院清贵便是有这缘由,翰林院官员虽学识深厚,名列一甲,天子近臣,日后入阁拜相前途无量。

可翰林院奉银极少,不如地方官且京城花销巨大,称之为最清贵的官员,因而为官数十载亦有官员买不起京城的宅院,清贫异常;哪能像穆苏这般为了准备会试便用地段良好的三进宅院来备考,饶是富商出身的江淮也忍不住感叹,平日穆苏不显山不露水,只知其吃穿用度极好,虽心里清楚勋贵世家子弟,可穆苏性子温润并不张扬处久了这事儿便忘了。

蓦地,又想起自家老爹所说,苏家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什么清贫书香人家,人家建柏江书院百年,可知其底蕴,整个淮安便没人比得上苏家。

只心底感叹一句:“得天独厚,天之骄子也!“

第73章 杜氏登门

安顿后, 三人便开始在这院子里潜心温书;距春闱仅有十余日,京城街上多了许多身着青衫的学子,各家酒楼书肆人满为患,时而可见众学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今次科举考题, 亦或是举办诗会以文会友。

穆苏一贯不爱这些为扬声名的诗集雅会, 受其影响江淮、康旬二人近些年也极少参加, 甚是低调;闭门温书,自是不知近几日京城文人学子的热闹。

穆侯府,厅堂内穆侯爷面色铁青, 上好的墨绿茶盏被摔的稀碎,滚烫的茶水淌在地上冒着缕缕热气, 伺候的下人们齐齐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侯爷莫要生气, 玉哥儿想必只是想要专心准备会试, 待会试结束金榜题名之后再回来告知侯爷,让你高兴。”杜氏莲步款款,走上前温言软语安抚。

穆侯爷一挥衣袖,大马金刀坐下厉声道:“你不必替他遮掩, 自他祖母去了这六年光景不曾回过京拜祭,只待在临淮苏家, 他到底是我穆家的子孙还是他临淮苏家的子孙?我看他是魔怔的很!”

“明日妾身到良水巷去一趟让玉哥儿回府来,外边儿住着哪里有自家好, 且他正准备会试,回家里来一应生活起居也好照料些。”杜氏极其耐心,想着法子为穆侯爷解忧,穆侯爷缓和下来, 拉着杜氏的手轻拍。

静心准备会试的穆苏全然不知明日自己便有麻烦上身,现下正同江淮、康旬二人一同温书, 时而互相交谈几句。

翌日,价值不菲的黑檀木马车驶入良水巷,马车后十名丫鬟婆子随侍,再瞧车门挂着的常宁侯府牌子更是引得路人侧目;这良水巷可少见这样的场面,住的也并不是这等簪缨世家。

马车行至穆苏的三进院外停下,一扈从上前去敲门,过了半响里面才来人将门打开询问:“何人?”伸出头来瞧见外面如此阵仗,知是贵客言语尊敬了些再问一遍:“请问你家主人何许人也?小的好禀明管家请我家公子。“

扈从本以为夫人来自家子辈,哪知竟被当成客人询问,不远处马车内杜氏自也是听见了,头微微一动示意贴身婢女春迎,春迎得了示意起身撩开车帘下了马车,上前同门童道:“你自进去通禀,常宁侯夫人在门外。”

门童一听这话,顿时认真以待:“请稍待。”随即脚步极快跑去寻管家,尽管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何常宁侯府的夫人要来寻自家公子,但也知道这是贵客不可怠慢。

须臾,管家得知消息沉下面容匆匆前去院中通禀于穆苏。

“少爷,侯府来人了。”管家走进穆苏的书房,行至桌案前正色道,管家打理这件宅院数十载,算是当年陪同的苏簟秋一同前来京城的,自是知道侯府同自家少爷的关系,并不同方才传话的门童那般不明所以;穆苏眉头微皱,心中思量本以为自己前来京城住进良水巷,侯府也并不知情,现下看来还是他妄想了。

穆苏面色沉静,放下手中之笔,理理衣摆吩咐:“前厅备茶,开门将夫人迎进来。”

“是,少爷;老奴这就去安排。”管家听了吩咐缓缓退出去忙碌起来。

前厅,杜氏身着一袭绛红色金银丝华服,头戴金钗并插镶嵌东珠玉步摇,饱满圆润的珠饰垂下于鬓间摇曳,寐含春水脸如凝脂,半靠在椅手上,玉指微翘揭开茶盏,轻吹热气;一举一动极为雍容华贵,想来这几年侯夫人生活让其尊贵了些。